“殿下,不知其他的事……殿下可有什么交代?”
金日磾又尽量隐晦的问道。
刘据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又是淡然一笑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些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能够给你们洗脱罪名,确保回去之后不被我父皇责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一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诸位皆是混迹朝堂多年之人,想必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你们吧?”
“小事……”
众人闻言再次语塞。
这位太子还真是胆识过人,一点都没在怕天子的啊……
不过就算刘据说得很轻松,他们又怎么敢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刘据一人身上?
就算刘据自己立了大功无所谓,回头刘彻看到这样的奏疏,只怕也只会将他们治的更狠。
毕竟人家两个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的父子,而且从近几年的情况来看,刘彻还是挺护短的,与刘据为难或是往刘据身上甩锅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看来这件事情,仍需从长计议啊……
……
长安,未央宫。
苏文小心将一个尚未破开封泥的竹筒呈了上去:
“陛下,这是朝鲜半岛方向送回的奏疏。”
“放那吧。”
刘彻却只是微微颔首,眼睛都未曾抬一下。
自打收到常融的讣告之后。
刘彻显得异常平静,并未派出使者前去朝鲜半岛核实讣告中的内容,也并未再催促苏文前往金马门等待朝鲜半岛传回的消息,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而因为这件事断了一根小指的苏文心里却无比清楚。
这样的刘彻才是真正动了杀心……
刘据这次是真的严重越界了,并不完全是因为常融“被”落海,其实这个小黄门对于刘彻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主要还是因为在这件事中,赵周、倪宽、韩说、杨仆和李季一干从官竟全都站在了刘据那一边。
一个丞相、一个左内史、两个将军、一个谒者。
这些人都是刘彻亲手提拔的大臣,除了李季之外,每一个人在朝野内外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他们与刘据联合在一起,并且配合刘据欺君,无疑已经对皇权产生了严重威胁与挑衅!
刘彻不派使者去核实讣告中的内容。
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数,不需要继续核实。
刘彻不再催促朝鲜半岛的消息。
是因为他已经不再相信刘据以及随行的官员传回的奏疏,看与不看已不重要。
而不动声色,则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韩说带去的五万精锐汉军,还有杨仆带领的楼船水军,刘彻心中不可能没有顾忌。
他这是在稳住刘据,稳住韩说,稳住杨仆,稳住这次出行的官员,避免他们和他们手中的兵马因惧怕而生出反叛之心,这必将给大汉带来难以承受的震动与损失。
他现在就像一头正在伏击猎物的猛虎。
他在耐心的等待,等待刘据回到长安,等待那五万精锐汉军和楼船水军班师回朝,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到来。
而在这之前,他非但不会表露出任何的情绪。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还会极为大方的给予“猎物”褒奖与赏赐,以此来麻痹“猎物”,确保“猎物”在被一击必杀之前都察觉不到丝毫危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