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功业是你说要送就能送的么?
欺君冒功可是极为严重的罪名,搞不好那是要杀头诛族的,就算刘据敢送,也得东方裕敢收才行啊!
果然。
“殿下说笑了,功业是殿下与诸位将军在战场上用性命拼杀来的,下官何德何能,怎敢觊觎功业?”
略微迟疑了一下,东方裕打了个哈哈,便打算不动声色的将此事搪塞过去。
“东方谒者此言差矣,岂不闻博望侯昔日凿空西域,开远夷,通绝域,亦立下封侯拜将之功?”
刘据却很“不识趣”的继续说道。
博望侯自然就是张骞。
张骞可不仅仅是封了侯,也的确曾拜中郎将随卫青和李广抗击匈奴,只不过打仗这方面他的确是不怎么擅长,还因为误了战机而获罪夺爵,贬为庶人,后来又干起了老本行,被封中郎将二使西域。
“殿下的意思是……”
东方裕从刘据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终于还是接茬问道。
“如今楼兰已定,我父皇剑指姑师。”
刘据招了招手,将堂内所有人都招到大案面前,指着铺在上面的舆图道,
“要攻打姑师,山国、尉犁国和焉耆国是必经之路,其中山国和尉犁国距离楼兰较近,人口与控弦之兵也不多,尚且不如楼兰。”
“不过焉耆国却有四千余户,人口在三万之上,控弦之兵多达六千。”
“因三国长久以来实力不对等,山国和尉犁国皆实为焉耆国之附庸,而焉耆国又是匈奴属国,有匈奴置僮仆都尉于国内。”
“倘若我军对这三国置之不理,只是借道通过,三国恐怕向姑师国通风报信,令其有所防备,无法像突袭楼兰一般攻其不备。”
“若我军率先攻打三国,必先从山国和尉犁国开始,那么焉耆国和另外一国恐怕唇亡齿寒,极有可能发兵支援,给我军带来一定的困扰和损失。”
“我军虽有人数之众,又占装备之利,但这两种选择皆非最佳选择。”
“因此我打算先派使者前去三国交涉,同时于三国共同的交界处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实箭军事演习,以彰显我大汉之国威,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着话的同时。
刘据的手指点在了舆图上的三国交界处,有意无意的用鼓励的目光扫过了三个人的眼睛:
王恢、苏武、东方裕。
王恢曾经做过汉使,有出使他国的经验。
苏武虽是第一次做汉使,但历史已经证明,他终将会是一个合格的使者。
而东方裕身为刘彻的谒者,持节传诏的事做得多了,这些经验应该也有一些可以借鉴的地方。
除此之外。
苏武和东方裕此刻都持有刘彻亲赐的节杖,拥有最为正统的法理身份。
“实箭军事演习?”
这又是个众人从未听过的新鲜词汇。
西汉虽有阅兵仪式,刘彻便不止一次检阅北军,但军事演习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就算各军列阵练兵,模拟攻防也通常都是在各自的校场内进行,还总是藏着掖着避免兵法泄露,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所谓的“实箭军事演习”。
“说白了就是公开练兵,在这三個国家面前秀一把肌肉。”
刘据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