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咏初这下才慌了,赶紧和儿子一块冲到顶楼,开了灵力锁推门而入。
只见蓝琳脸色苍白却依旧端庄雍容,她从容坐于茶台前,右腕多了道狰狞开裂的伤口,殷红的血滴答滴答淌了遍地,晕开一大滩,都染红她坠地的裙摆。
而她面色不改,对这些无动于衷,只淡漠看向终于重开的门,露出美艳的讥讽。
“这不是奴家的好父亲吗,而今女儿想见您一面,可真难哪。”
“胡闹!尽出洋相…!”
蓝咏初气得脸红,几大步冲上去想给她治伤,看见女儿的伤口心里抽痛。
但他其实不会治疗,所修功法也无愈合功效,想暂且拿绸布给她压住再给丹药,蓝琳却甩开他,兀自站远一些。
蓝咏初又气又心酸,怒目横眉:“你还想如何?想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我想如何,您不知吗?”
“你看看这外面!”蓝咏初指着窗户外厉声喝道,“蓝家可能敌过?你要为了外人把家族推进火坑才高兴是不是!”
蓝琳冷然:“若你早点出手相助,何至于此?你也给我看清楚了,这群人誓要把救了你和蓝家的‘外人’赶尽杀绝!”
蓝咏初重重喘粗气,脸红如血:“他们是魔修!魔修!与之勾结的下场你不懂?!”
“呵,哈哈、哈哈哈——!”蓝琳的笑凄切,宛若杜鹃啼血哀鸣,“你们没脑子就罢了,连眼睛都瞎了!”
“蓝琳我告诉你,不管他们究竟是不是,灵枢殿说是,那不是也得是了!”
“那是我的弟弟!!”蓝琳声嘶力竭,眼里仿佛也如手腕般受伤流血,“我弟弟在被围剿,他们要他和未晞的命!”
“倘若蓝家是今日之白露,小墨和未晞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顶着天大压力也会设法救蓝家于危局!”
“够了!”
蓝咏初震出灵力,平复后生硬道:“爹不能帮,更帮不了…但爹答应过之后会尽力保唐墨一命,沈殿主说要活捉,不会第一时间杀他们的。”
说完,他便带着连气都不敢吭一声的蓝辉准备走了。
而蓝琳安静得异常,突然出声:“把我的侍女小晴唤来,我要治伤和沐浴。”
“你想明白就好。”蓝咏初回眸,语重心长,“总有许多事不可为,你要知道——”
“我懒得听你废话,也没话和你说了。”
蓝琳打断蓝咏初后不再看他们,像欣赏指甲般平静欣赏伤口:“滚吧,小晴再不来我就要昏倒了。”
蓝咏初自知有愧,忍下她的无礼,找侍女进来后再锁门离去。
“楼主!”
小晴见蓝琳这般模样,惊慌地赶忙冲到她身边蹲下,从灵戒取伤药和纱布,但蓝琳却抬手制止她。
此刻蓝琳脸色惨白,可刚才面对父亲的冲动和疯狂已不见了。
只有理智与冷静,还是那个稳如泰山令人折服的楼主。
蓝琳从桌下暗格摸出一枚令牌,塞到小晴手里,随即压低声音快速道:“我一会自己能治,下面每一句都记好,做事不要让人察觉。”
小晴收了令牌单膝跪地:“属下明白。”
她不止是蓝琳的侍女,更是死士——而这样暗中培养的死士还有数名,并不都在万宝楼内。
万宝楼除了拍卖还有情报业务,自是有不少忠心耿耿的死士,三教九流藏于市井,甚至为其他店与竞争对手“任职”。
而且死士之间虽偶有联系,但大多不知其身份也不认得彼此的脸。
蓝琳被锁了,她只有如此才能见到小晴。
玉简也被暂时没收,可令牌不在灵戒里,而在暗格。
见令如见人,死士会贯彻每一个命令。
小晴是她贴身侍女,亦是死士首领,拥有所有的联络渠道。
过去的情报和相关工作都汇报到她这儿,整理后再给蓝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