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斩嘴角略微抽搐，只当没听到两人的针锋相对，目视前方闷头喝茶。
他就说氛围有些不对劲。
据说不管是修仙女人还是普通女人，都有种神奇的预感，名曰“第六感”。
女人能通过第六感，察觉到男人察觉不到的“气息”，并且会根据此“气息”，利索地锁定敌人。
比如现在，姜凝霜虽然看着很正常，但语气跟眼神儿明显有些不对味儿，有点针对涂山世玉。
涂山世玉显然发现了这个，向来洒脱不羁的气质骤然变了，身上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味儿，她瞟了眼陆斩，慢条斯理道：
“你家丫鬟管这么宽？”
“……”
丫鬟？
谁是丫鬟？！
哦，我是……姜凝霜鼓了鼓嘴巴，有些语塞。
姜凝霜倒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毕竟她连宿敌凌皎月都接受了，更何况是其他女人。
她针对涂山世玉，只是觉得涂山世玉是对立方，接触多了未必是好事。再加上确实有点吃醋，说话自然是酸溜溜的。
眼下听到这话，姜凝霜水汪汪的杏仁眼立刻瞪了起来，想要反驳又怕暴露身份，只能咬着牙看陆斩。
“……”
陆斩受够了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滋味儿，女人们的小心思个个都很花哨，他在中间很难做，眼下只好看向涂山世玉，道：
“你别这么说话，她不是普通丫鬟。”
涂山世玉摆着青丘帝姬的架子，优雅的捏着茶杯，气质跟形象极其不符，却也没有违和感，她笑吟吟道：
“我知道，暖床丫鬟嘛。在你们人族，暖床丫鬟如果表现得好，是可以收为妾室的，对吧？”
“……”
陆斩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性子，他不答反问：“这才哪到哪，你就开始管我纳妾的事了？秘境时候说得洒脱，怎么现在又酸溜溜的？”
“？”
酸溜溜？
谁酸溜溜了？！
涂山世玉神色一怔，脸蛋肉眼可见的涨红，不是因为羞怯，而是被气的，她什么时候管陆斩纳妾的事了？
这话要是落在别人耳朵里，指不定以为她跟陆斩在秘境里干啥龌龊事了。
涂山世玉眼神如刀刮了陆斩几眼，她是聪明人，知道陆斩在维护那位暖床丫鬟，便没有继续发难，冷哼一声看向前方。
……
拍卖会场前方有个庞大的琉璃高台，此时拍卖师已经走到高台，讲解着第一件拍品。
拍卖厅虽然大，可拍卖师的声音跟手中所拿的物品，会通过留影法器投射，令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听得清晰。
陆斩对于这些拍卖品兴趣不大，反倒觉得今天场面有趣。
涂山世玉定是为圣石而来，孔雀公主也是为了圣石而来。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姜凝霜担心局面对陆斩不利，悄悄神识传音道：
“待会若是涂山世玉竞拍圣石，你还出手吗？你若出手，恐怕涂山世玉会识破你的身份。”
虽说为了圣石而来的修者数不胜数，可陆斩实在太过出类拔萃。
拍两下意思意思无所谓，若是一门心思跟圣石较劲，按照青丘狐狸的心眼子，肯定会猜出陆斩身份。
中原地带实力高深的少年，真不多。
陆斩笑吟吟地看着台上拍品，同样神识传音沟通：“谁说我要竞拍了？”
“嗯？”姜凝霜有些不解。
陆斩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随意：“今晚是孔雀山跟涂山世玉的场子，不管谁得到圣石，最终都是我们的。”
姜凝霜：“？”
啊？
姜凝霜眼皮子跳了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陆斩的言外之意。
不是…
您准备劫道啊？
劫孔雀山就算了，总归已经得罪，何不得罪个彻彻底底。
可若是劫涂山世玉，不怕影响两人交情吗？
姜凝霜小脑袋瓜嗡嗡的，有些摸不透陆斩思路。但她又不好意思追问，万一陆斩觉得她愚蠢，那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姜凝霜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嗯！”
……
厄隆拍卖场的拍卖师很懂控场技巧，每抬出一件拍品，她都能顺势说几个典故，搭配幽默风趣的语言技巧，令拍卖厅的氛围始终轻松愉悦。
期间陆斩拍了两株罕见灵药，送给姜姜美容养颜。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下午。
众人没有觉得倦怠，反而愈发期待。
马上就要到达最终环节，他们都想一睹传闻中的圣石。若能拍走此宝，或许能参透许多奥义，提升实力。
身材火爆窈窕的拍卖师，笑意盈盈，她抬起双手拍了拍，便有人端着一枚寒冰晶石打造的盒子过来。
盒子通体透明，呈现出天蓝色，能清晰地看到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
那是一块金色的石头。
石头仅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朦胧微光，微光好似佛经，又似某种道韵，带着股神秘力量。
“这便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宝物，更是厄隆拍卖场的镇场之宝！”
拍卖师将寒晶盒拿在手中，朝着众人展示，声音激动昂扬：
“此乃传闻中的圣石，据说自上古流传至今，其中含有神秘道韵，能助修者领悟大道法则。哪怕是隔着寒晶石盒，都能感知到其不凡之处。此物起拍价，一百万灵币！”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所谓灵币，乃是上古时期的货币。后来大周统一后，因银两对百姓们更加便利，便将银两作为主流货币，灵币便逐渐退出市场。
但在某些世家仙门，仍旧保存着使用灵币的习惯，特别是南疆这种偏僻之地，许多修者圈子里，更是只收灵币。
陆斩来自中原，对灵币并不熟悉，但约莫知道其价值。
简单来说，十两银子只能换一灵币。
如今一百万灵币出口，直接筛掉了许多小家族修者。
可就算是大家族的人，也被这个数字震了震。
圣石虽好，但是你们厄隆拍卖场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张口就一百万灵币起拍价，抢钱是吧？
场内群情鼎沸，陆斩则是看了眼涂山世玉。
涂山世玉把玩着折扇，似乎对此价格并不关心，丝毫没有出价的意思，但目光却一直盯着圣石。
“……”
陆斩一怔，而后忽然皱眉。
坏！
看这架势，涂山世玉也准备劫富济贫啊？
不是…你们青丘也这么无耻的吗？
陆斩用折扇敲了敲桌子，低声问道：“这场拍卖会，你一样东西都没拍，没有喜欢的？”
涂山世玉略作思索，轻笑着道：“有喜欢的，但没钱拍。”
陆斩指了指圣石：“你喜欢这块破石头？”
涂山世玉听到陆斩措辞，笑容更为灿烂：“这块石头蕴含道韵，对我确实有些好处。但是一百万灵币，太贵。”
话虽如此，涂山世玉却没有任何窘迫的表情，甚至毫不关心有没有人出价。
“……”
陆斩越来越笃定自己的猜测。
坏了。
涂山世玉也想零元购，他们同时盯上了孔雀山。
思绪间，位于四楼的雅间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嗓音：“一百五十万灵币。”
“！”
此价一出，又堵死不少修者的路。对方的竞拍架势，显然是势在必得，才会开口便拔高了五十万灵币。
这时，三楼雅间有人叫价：“一百六十万灵币！”
四楼雅间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两百万灵币！”
“……”
陆斩瞧着这阵仗，几乎确定四楼便是孔雀山的人。他略作思索，沉声道：“三百万灵币！”
“！”
涂山世玉身体一僵：“你要三百万灵币拍这块石头？”
陆斩摇头：“不是，我没这么多钱。”
“那你还喊价？”
“闲着也是闲着，喊着玩玩嘛……”
“……”
涂山世玉觉得陆斩狗胆包天，万一被人察觉到五彩神翎气息，就算有敛息袍也没用。
实则，陆斩是想看看，孔雀山的上限在哪。他如此冒头露尖，若是孔雀山的人都认不出他，那他以后行事就能随意些。
若是能认出他是杀玄阙的凶手，那他杀几头孔雀开溜，再次改头换面，重新来过便是。
“唰——”
两缕寒意自楼上袭来，除去四楼雅间，还有三楼那位。
陆斩面露微笑，岿然不动。
片刻后，四楼再次传来动静：“三百五十万灵币。”
ps：更新晚了，抱歉！最近天热，状态不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