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妖阴森一笑,狰狞道:“我们雪豹一族,最擅伪装。你们镇妖司号称镇杀天下妖魔之所,可本座混迹一月,却无人发现,真是浪得虚名,可笑至木——啊!”
啪——
豹妖话刚刚说了一半,陆斩就抬手打掉它两颗獠牙:
“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陆斩心神一动,龟缚迅速收紧。
就算豹妖身形矫健、柔韧度极强,能克服龟甲收紧,却克服不了羞耻心,它怒道:
“陆斩,你还好意思问?你作恶多端,被人报复理所当然!我本是孔雀山镇山灵兽,可你却毁了孔雀山,让我无家可归!”
陆斩恍然大悟:“原来是孔雀山养的猫…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成了流浪猫后,心有不甘,为了报复我,所以残害武官城吧?”
“不可以吗?”豹妖冷笑道:“我不配吗?你知道对家养灵兽而言,流浪是什么滋味吗?!”
陆斩摇头:“你以为我是春哥呢,说这话忽悠。既然你不配合,我自然有其他法子。”
豹妖冷笑连连:“你以为你这些龌龊手段,能让我——”
扑哧——
鲜血喷溅,豹妖声音戛然而止。
陆斩元神早就饥渴难耐,看到豹妖的瞬间,恨不得就吞吃入腹。既然豹妖不交代,陆斩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法子。
“……”
涂山世玉没想到陆斩如此干脆,嗔怪道:
“武官城的事事关重大,显然不是它能做到的。还没问出来呢,你怎么就杀了呢,每次都这么着急……”
想当初在南疆时,陆斩见到妖魔就两眼放光,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像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
没想到这毛病到现在还没改,甚至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涂山世玉不由猜测,陆斩回汴京后经历了什么,癖好越来越怪。
陆斩见世玉眼神古怪,就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
“我刚刚审讯了,但它不配合,浪费时间干嘛?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搜魂?”
“也对……”涂山世玉恍然:“那你赶紧搜魂,我想办法唤醒地灵镇母。”
言罢,涂山世玉便朝着地灵镇母走去,可刚刚走了两步,她又停下脚步,冷声道:
“你会什么,我怎么知道,执刃大人自重。”
陆斩:“?”
嘿,演戏还上瘾了。
……
……
西海海域三百里外,某座阴暗山洞中。
一位身着黑袍,脸戴鬼面的身影负手而站,他孑然独立在山洞边缘,脚下是万丈悬崖,远处是海域激流,气质深沉。
“尊者,豹焰确实实力不俗,若放在中原大地,定能成就妖王尊荣。可让它去对付陆斩,是不是不太合适?”
在黑衣人身后,站着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皮肤黝黑,面目凶煞,腮边长着鱼鳍,显然是头鱼妖。
鱼妖体型健硕,妖气浑厚,可在黑衣人面前却分外谦卑,他微微垂首,不敢直视黑衣人身姿。
黑衣人凝望着远处海域,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
“鳛皇,我们认识多久了?”
被称作鳛皇的鱼妖稍稍一怔,不明白黑衣人为何说起这个,稍作思索,道:
“三百年。三百年前,我因向往红尘嚣嚣,便化作人形去人间游历。路遇武官城时,觉得武官城水土很是养人,便吃了几十人解馋,却被镇妖司追杀……”
“镇妖司人多势众,借用法宝劫杀我,若非尊者出手,我早就灰飞烟灭。这三百年来,也全亏尊者帮衬,我才能突破至如今境界。”
鳛皇生于西海,本体是条鳛鳛鱼,长有十只羽翼,羽翼上覆盖鱼鳞,像鸟非鸟,似鱼非鱼,乃是异种。
鳛皇被西海水族排挤,难以在海域深处生存,自幼生长在西海浅滩,后来在黑衣尊者的帮助下,他这才逐渐羽翼渐丰,成了浅滩处的王者。
地位越高,鳛皇报复心越强,始终想着武官城的围剿之仇。
恰逢蛊神复苏,天下不安,正是妖族趁乱起事的好时机。乱世里最易出英雄,若能屠了武官城,不仅能报仇雪恨,还能将这摊水搅和得更浑。
若是屠杀失败,大不了逃回西海,将事情推给蛊神就是。
也就是在这时候,鳛皇得到消息,黑衣尊者也想对付武官城,鳛皇跟黑衣尊者一拍即合,准备狠狠大展拳脚。
可没想到,黑衣尊者只是借了它一根羽翎,并没有让他参战。鳛皇心底不甘,但又不敢置喙,但看到连豹焰都有用武之地,他难免有些怨气。
鳛皇忍不住询问:“尊者,您到底有什么计划?您的救命之恩、扶持之恩,我尚未报答,不管您想做什么,一声令下即可!”
黑衣尊者转过身,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瞳微微发冷:
“本尊对你的恩情,从未想过让你报答。只是你时常说,愿意为本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真的?”
鳛皇道:“自然是真话!”
“好。”黑衣尊者声音带了一丝玩味:“我听说你们鳛鳛鱼一族,天生不畏火焰、能依靠大海之精修炼,可是真的?”
鳛皇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确实……”
“既然能吸取大海之精,能否吸取地脉修行?”
“我没尝试过,但想来跟吸取海精类似,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地脉事关重大,损伤地脉有弊无利…尊者,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满足你的心愿。”
“嗯?请尊者明示。”
“你一直都想为本座赴汤蹈火,现在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黑衣尊者话音落地,忽然抬掌狠狠打向鳛皇头颅。
鳛皇反应极快,脑袋猛地后仰,避开致命一击。黑衣尊者的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鳛皇的脖颈上。
“咔嚓——”
鳛皇脖颈当即软绵垂落,但并没伤到根本,鳛皇一甩脖颈,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一边后撤,一边问道:
“尊者,您这是何意?!”
黑衣尊者见偷袭失败,并没有着急,依旧是淡然从容的姿态:“满足你的心愿罢了。”
鳛皇觉得黑衣尊者不可理喻,怒道:
“那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居然还当真?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被你打死?你脑子是不是丢在家里没有带?!”
鳛皇怒不可遏,他确实感激黑衣尊者,但他只是感激,并不是脑子有病。
好不容易修炼到这种地步,成了海滨浅滩的妖王,现在让他引颈受戮?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黑衣尊者淡淡一笑:“你跑不掉。”
“尊者,你实在欺人太甚!”鳛皇见黑衣尊者杀气不减,当即率先出手。
可就在鳛皇碰到黑衣尊者衣角的刹那,山洞中骤然一亮,一枚铜镜忽然出现,悬挂高空,照在鳛皇的头顶。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鳛皇,顿时呆若木鸡,眼神茫然,犹如傀儡般站在原地。
黑衣尊者手持铜镜,轻声自语道:
“豹焰是个牺牲品,你自然也是……方才不过是试试你的诚意,可试探失败,只能按照我的法子来。”
铜镜光芒大作,一道道流光冲入鳛皇的眉心,鳛皇神色狰狞,像是极为痛苦,但无法反抗。
半刻钟后。
黑衣尊者收起铜镜,飞身离开此地。
鳛皇逐渐回神,眼底满是愕然:“我怎么会在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