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
华赢抽空瞥了一眼,看见对面的倒霉情况,倒没说什么风凉话,一是因为,他们眼下也在担心自家的队员,现在就洋洋得意,万一等会风水轮流转,那就不太好看了;二则是因为,虽然监控室里不允许玩家使用道具,但对方不好惹的角色还留守了一个,要是说了啥刻薄的,被那边的花臂女一拳捣在鼻子上,也是得不偿失的。
不过,这还真是很棘手的局面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应对呢
华赢抬头,注视着屏幕上的邱博艺和关智羽,见他们一时间还没遇见什么危险的东西,于是暂时收回目光,专心地围观另外一对,等着看他们的破局方法。
鬼挨得越近,玩家脱困的几率就越小,在女鬼猛地把脸贴到闻折柳眼前时,监控室内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一哆嗦,仿佛感同身受到了那种窒息的,心惊肉跳的颤抖感。
完了,华赢立刻心想,他们完了,这一关是我们妥妥稳赢。
等待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不管是对监控室中的旁观者,还是对底下的正在亲身经历的参与者来说,无疑都是很难熬的。
“就算现在想退,”华赢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室内凝重的寂静,“他们也没办法”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底下的情景便登时发生了变化
银白的雪光如雨燕,如游隼,从两人相互遮掩的手中飞射而出,溅起一走廊的碰撞之声。局势瞬间翻盘,在两只厉鬼追逐飞镖的那一刻,贺钦也拖着闻折柳迅疾消失在了原地,奔往通向二楼的楼梯口。
华赢瞠目结舌,薛文姝长大嘴巴,谢源源兴高采烈地大喊“我就知道贺哥他们可以的”
唯有杜子君一直没有说话。
他盯着白光熠熠的屏幕,眼神锐利如鹰,不同于第一晚的昏暗光线,教学楼里的白炽灯管散发出的光芒苍白到刺目的程度,可以将任何细节都展现得一清二楚。
“姐,你怎么了”谢源源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沉寂,不由转头问他。
“有人。”杜子君思虑半晌,说。
谢源源“啊”
杜子君深吸一口气“我是说,有人。他们俩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谢源源大惊失色,急忙扑到监控台前“什么”
这厢的贺钦与闻折柳匆匆跑上二楼,闻折柳惊魂未定,还在不住喘息,贺钦一指削开精神镇定剂的瓶子,递到唇边喂给他喝。
“怎么样,还好吗”
闻折柳吞了大半瓶,感觉好受了一些“还、还好”
贺钦小心地扶着他坐到墙边,先往楼梯下看了一眼,正打算打开二楼的楼道门,观察一下形势时,却被闻折柳拉住了手臂。
“哥。”闻折柳脸上还在往下滴汗,贺钦回过头,以袖口轻贴在他的额角“嗯”
“上了二楼,就可以选择木头人的角色了,我们兵分两路,绕开走吧。”
贺钦眉心轻皱“这一关还是有点难度”
“不,你听我说。”闻折柳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在一楼拖延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不能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在拥有自主选择权的情况下,谁先上谁就上,即使最后要一打二,我们都是没问题的。”
“靠”监控室里的华赢听见他这句话,头往后一仰,很不爽地怪叫一声,“这么拽”
薛文姝踌躇地说“而且,这关的规则是只要有一个人被判定犯规,两个人就一块出局,很考验双方的默契和信任度的,分开走,难度不是更大了吗”
杜子君继续盯着屏幕,连眼神都没有移开,淡淡道“别想太多了,这个对他们来说,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担忧。”
“因为、因为”谢源源大声接话,“即便到死那一刻,他们也会继续信任着对方的,我相信”
明明当下的气氛很恐怖,很紧张,但异端审判会的两个人还是莫名感觉被什么耀眼的东西给闪了一下。
杜子君无语地叹了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这对夫夫身上的秀恩爱buff是无差别自动朝人间扫射的,就算他们不亲自秀,也会有别人替他们秀。
大屏上,贺钦俯身过去,亲吻了一下闻折柳的额头“好,都听你的,注意安全。”
看见这一幕,华赢仿佛一个被阳光照射到的吸血鬼,霎时捂着脸惨叫起来“我就说为什么一见你们就觉得气场相冲,原来是你们的队伍里埋伏了一对可恶的现充啊啊啊现在就吔我fff圣火制裁”
杜子君“神经病。”
当前的教学楼二楼,和贺钦在岔路口分开的闻折柳继续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走道里,脚下的大理石光可鉴人。在他马上要转过拐角时,他的鼻腔忽然嗅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腥气。
闻折柳警觉地放慢了步伐,快而清晰地低声念道“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规则与身份置换,现在,木头人的特权防御在了他身上。
闻折柳将手杖收回包裹,他贴在一侧的墙壁上,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挪过拐角。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迎面遇上一只血淋淋的厉鬼的心理准备,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眼前什么都没有,笔直漫长的走廊洁白无比,几乎能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错觉,两侧的墙壁粉刷着均匀干净的一半蓝漆,教室门扇扇紧闭,规整寂静得令人不安。
没有鬼,没有人影,没有脚步声,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闻折柳皱起眉头,后背的寒毛却骤然炸起,他一下想到了什么,疾速转身
同一时间,脸颊青紫肿胀,双眼深黑如两个孔洞,满嘴是血的厉鬼已经脸贴脸地瞬移到了他身后,距离他不足三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