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裴钰的情绪变化, 殷白泽热切的抓住了他的手:“你同我在一起吧,沈仪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加倍的给你……我一直,一直, 深爱着你。”
裴钰有些惊吓的抽出手来:“殷兄你不要说笑,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话未落音,便被殷白泽掰过头,强迫与他对视着。
“裴钰,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是在与你说笑。如果,你同沈千金真心相爱, 又怎么会去逐月楼同她的兄长沈仪厮混在一起?”
殷白泽的话句句戳心, 裴钰讷讷说不出话来。
难道要让他同殷白泽说, 沈千金和沈仪是一个人?
他着实说不出口。
裴钰别开视线, 一脸耻辱的模样:“我只是同薛麒去看清言,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殷兄不要再提了。”
殷白泽渐渐松开了手, 转而下滑, 将裴钰揽在了怀中。
裴钰正待挣扎,只听耳边传来了压抑着的声音。
“裴弟, 你是否觉得我的行为令人作呕?”
“殷兄, 你……”只是裴钰一开口,就被殷白泽打断了。
“你先不要回答。”
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情绪,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从未见过这样的殷白泽,裴钰有些茫然,便也乖乖的没有再动。
“抱歉,今日的行为,并非有意,我只是、只是实在克制不住自己。我实在难以接受,别的男人拥有了你,沈家千金同你真心相爱,我勉强可以说服我自己,可是沈仪他又凭什么?我嫉妒的快要疯掉了……”
“……”
若是曾经的裴钰,对此定然是厌恶恶心的。而现在的裴钰,听了殷白泽的一番话,竟觉得有所触动,甚至有些可怜他。
裴钰想,自己一定是被殷白泽传染了疯病,也有些不正常了。
他抬手放在殷白泽肩上,道:“殷兄的情感我大致能理解,喜欢一个人,确实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只是这并不能成为使我接受你的理由。”
“是这样吗……”殷白泽的神情有些落寞。
裴钰叹了口气:“这世间好的人那么多,殷兄又何必拘泥于我呢?”
“不一样,他们都不是你,那些凡夫俗子又怎么配同你相较。”
殷白泽语气有些激动。
裴钰忙道:“可是……”
“你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态度了。”殷白泽打断了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寻我。”
“殷兄。”
“我这次可以放过你,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走。”殷白泽笑的很勉强。
见此境况,裴钰也无意再留,只躬身道了句:“殷兄告辞。”便转身离去。
厅中仅余殷白泽一人,伏在桌上默默的饮着酒,口中愈发的苦涩。
……
回到府上,裴钰回想起来,愈发觉得殷白泽行事有些不对劲,只是思来想去,却也总是抓不到头绪,烦躁的很。
索性扔到一头,不再思考。
恰逢运盐的商队顺利归来,将运来的盐在京中转卖,赚了个盆满钵满。裴钰一高兴,就更将殷白泽的事情丢到了九霄云外。
还趁此机会,又扩大了商队的规模,以期带来更大的利益。
还有欧阳敬,整来了盐引,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要找个机会好好酬谢他一下,裴钰想。
看完帐,裴钰伸了个懒腰,从书房缓步走回内院。
今日沈仪依然没有回来。
裴钰不由想起了白日里,殷白泽的话。莫非沈仪是为了避开自己,所以才不回来的?
在丫鬟的服侍下脱了外衣,沐浴更衣之后,裴钰卧在床榻上,却没了睡意。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室内,无端生出一股孤寂凄清之感。
裴钰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
沈仪不回来正好给他腾地方,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哪知道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轻悄悄的推门声。
那人也没点灯,只轻手轻脚脱了外衣,挂在一侧,用帕子擦洗了一番,便无声的走了过来。
是沈仪。
裴钰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他紧紧的闭上眼睛,抱着被子,装作熟睡的样子。
而沈仪却迟迟没有上床,而是立在一侧看了裴钰许久。
察觉到身后的沈仪,裴钰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却不知此时该作何反应。
终于,沈仪轻身躺在了裴钰的身侧,十分自然的伸手将裴钰揽在了怀里。
靠在沈仪的身上,感受到对方那微热的体温,熟悉的兰香,裴钰竟觉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之前的孤独感也瞬间无影无踪。
像是心里的缺口,被填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