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混蛋,也给我一副呀!!”
让我尤为悲愤的是,这些家伙都在耳朵上面塞了东西,看样子是想让我一个人下地狱了。
“你们不是说一起下地狱吗有种的话就将耳塞取下,这样还算什么兄弟!!”
我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们能念至少朋友一场的份上……也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哼,我们上次可是去过一次了,我还在河对岸见到了死去已久的曾祖母在向我招手呀混蛋!!”
汉斯浑身泛着鸡皮疙瘩的说道。
“再说,如果不是一开始你挑起汉娜玩萨克斯手琴,事情至于到这个地步吗你这个元凶,应该死两次才行。”
平时一副和气老爷爷模样的里肯,现在更是满脸的恶魔阴险裂笑,看来以后最毒妇人心这话应该改成最毒上校心才对了。
“巴尔救我!”
如果我这句话被不知情的人听去,肯定会吓到一大片,然后将我当成是大魔神巴尔派来的间谍钉死在十字架上,这就是圣骑士巴尔取这名字的阴险之处了,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父母,实在太歹毒了。
“我带着耳塞,什么都听不见。”
巴尔明显是睁眼说瞎话的将两耳里的套子紧了紧,然后若无其事的撇过头去吹起口哨。
“德丝德娜,我可以安排你们和莎尔娜姐姐见一面。”
眼睛一转,我又向亚马逊姐妹抛出了诱饵。
“这……”
德丝和德娜显然无法无视我这句话的利诱,一时之间犹豫起来了。
“你们两个想背叛我们吗”
顷刻间,另外九人将恶魔一样的猩红目光牢牢盯着两人,恐怕她们只要一有投敌的倾向。就会立刻像我一样,被其他人摁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一起加入这趟地狱三涂河死亡列车之旅。
“对……对不起,还是算了。我们不能背叛队友。”
眼看队友们的威胁目光,德丝德娜用心头被割了一块肉似的悲痛表情,拒绝说道。
“好样的。”
其他人一一在两人肩膀上拍了拍,赞许道。
然后瞬间,将刚刚盯着德丝德娜的恶魔目光。转到我身上。
“好小子,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敢诱骗我们的队员,胆子不小嘛。”
他们一个个就像只知道食欲的饥饿丧尸一样,全身散发着黑色死亡的气场,伸手一步步慢慢的朝我逼近。
“没错没错,看来两次还不够,得三次四次才行,干脆你就把地狱当成自己的家吧,这样就不用麻烦跑来跑去了。”
“一点都不好你们这群混蛋!”
我试图挣扎起来。可惜这些家伙早有准备,再次扑上来,将我连着椅子一起,再次用数十条腰带牢牢捆绑成一团,甚至嘴巴也塞了一条腰带。
“呜呜呜呜”
这些混蛋,等我脱困以后,一定要将这些混蛋扔到督瑞尔的肚子里去!!
“很好,汉娜,开始吧。”
眼看我被绑的牢牢实实,再无挣扎逃脱的可能性。汉斯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工作般,闪闪发光的将他火红色卷发汉堡头一拨,然后朝台阶上面,站着喷水池旁边的陷入陶醉状的阿琉斯竖起大拇指道。
擦擦擦擦
阿琉斯暂时清醒过来。擦了擦嘴角,目光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将萨克斯手琴往肩上一放。
“……”
这种陷入自我世界的陶醉状态……难怪没有发现前几天她就是用自己的萨克斯手琴让汉斯一行人见到了河对岸死去已久的亲人,也难怪没有发现现在的状况。
“危险!!”
即使带着耳塞,当阿琉斯做出动作的时候,其他十一人也依然露出慌张失措的表情。犹如面对着下一刻就要爆炸的炸弹般,他们一个个顾不得仪态,以恶狗扑食的姿势扑向旁边的灌木丛,从里面探出一双眼睛,惊恐的望向这边。
“咝咝咝咝咝咝嗡嗡嗡嗡嗡嗡吱吱吱吱吱吱”
和昨天一样的,无法完全用语言去描述的音波,以阿琉斯为中心震荡开来,更加接近,更加清楚的距离,让我眼中看到的情景,就好像在学生物理课本上画着的人造卫星散发电波的彩图般——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从阿琉斯手中的萨克斯手琴上荡漾而出,似大海海啸般朝自己铺天盖地的淹没过来,嘴巴呼呼的震荡着,全身的皮肤都在股声波震荡不断的拉扯抖动起来,这已经不是起鸡皮疙瘩的程度了。
难怪以冒险者的体质,里肯汉斯他们也会在阿琉斯的萨克斯手琴中倒下去,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所能制造出的声音范畴之外,应该归类到神秘文明或者是外星科技的声波攻击之中。
五感完全的麻木了,我已经分不出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看到的,闻到的是不是听到的,舌头上的是不是触摸到的等等之类。
在这股声波攻击下,原本独立的支配着自己五感的神经,已经全部并联到了一块,混淆起来,我所能做的,只能呆滞着脸,散失着瞳孔,从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嘟嘟嘟嘟”之类的仿佛返回婴儿状态的奇怪叫声。
快点像里肯他们一样倒下去啊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
嘟
“……”
没有晕过去啊混蛋!到了这种程度都没有晕过去!反而习惯了这种五官的神经混淆在一起的感觉!我该诅咒自己比蟑螂还要顽强的适应能力吗!!
逐渐的,脑海里产生一种麻麻的感觉,我不大确定这是否像是触电身亡的人在临死前那种麻痹的奇异感受,不过无论如何,总比一开始那种仿佛打翻了五味瓶的感觉要好得多。
甚至习惯以后,竟然产生一股……咦,这样或许也不错的感觉。
仔细听听不是吗虽然显得杂乱无章,仿佛要用钢琴弹出电子鼓的效果,又仿佛要用吉他弹出小提琴一样的音境,总之是很微妙的感觉。起初一听的时候别扭的就仿佛用砂纸大力摩擦着五感的神经一般,痛不欲生。
但是,就像吃辣椒一样,刚刚吃下去的时候。只觉得舌头发麻,喉咙着火,气喘吁吁,汗流不止,整个大脑轰鸣一片。泪水鼻涕都忍不住留下来,但是一开始的剧烈反应过去后,就会有一股直冲脑袋的快感涌上来。
是的,就是这样,只要再坚持多一会儿,你会突然发现,阿琉斯发出的这类似200分贝噪音的声波中,其实说不定隐藏了许多了不起的精湛技巧,她可以仅仅用一把萨克斯手琴,弹出吉他、贝斯、电子琴和架子鼓的效果!!
这不是很厉害吗
也就是说。想组成一个轻音部的话,原本至少需要四个人,现在有阿琉斯一个就够了。
没想到阿琉斯竟然还有这样的才能,她是天才!!
这一刻,我深深为自己刚才将她看成是人形移动核弹而感到羞耻,一般人即使看走了眼没什么,毕竟一开始那种折磨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得了的,但是作为一个歌神,犯下这种错误却是不可饶恕。
再看看阿琉斯,她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忘然物外的神情,那种陶醉,那种对音乐的热忱和执着,哪怕就是一个毫无天赋的人。哪怕拉的再差,仅仅是这份心情,这份对音乐的喜爱,就无法不让人尊敬。
一个想学音乐的人,远比一个会音乐却厌恶音乐的人可爱。
在这一刻,我被阿琉斯那炙热的精神深深打动了。灵魂之中,为阿琉斯喝彩的同时,也涌出了一股澎湃的暖流。
是的,如此激动人心的音乐,如此让人尊敬的乐手,作为歌神的我,在侧耳倾听的同时,又怎么会满足于侧耳倾听呢
“啪啦”一声,坚硬的木椅根本无法阻挡自己汹涌澎湃的豪情,轻轻一动便应声而裂,那些捆缚着自己的腰带,也随之一层层松开,掉落在地。
多少年了……
默默的站起来,我抬头远视着天空,发出古老而苍凉的呐喊。
如今,是时候了!!
……
“那家伙怎么还不晕过去,该不会有事吧。”
灌木丛里,即使带着耳塞依然感到天昏地旋的圣骑士巴尔,朝旁边的汉斯打出手势。
“放心吧,没事,我们要相信吴老弟,不过话说回来,啧啧,领域级的高手就是不同呀,竟然在那种距离下支持如此之久。”
全身发抖,额头冒汗的汉斯啧啧有声的惊叹道。
几个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横着一割,传递着“这次一定要将这个罪魁祸首送到地狱里去”的果决毒辣目光。
“不好,老大,那小子挣脱束缚站起来了!!”
突然,基拉大声惊呼道。
“可恶,是谁提议绑在椅子上的,直接绑起来扔在地上不就行了吗”
里肯看着那把不经用的椅子,狠狠的一拍大腿。
“不是你说绑在椅子上更好一些吗”众人反过来怒视着里肯。
“可恶,至少也给我找把经用点的椅子呀!!”
里肯再次狠狠一拍大腿,仿佛他完全没有说过刚才那句话似地。
“你的脸皮,就跟你那些腐肉鸡腿外面那层炸面皮一样厚。”汉斯忍不住脱口讽刺道。
“你这混蛋才是呢,你的脸皮就跟你那连苍蝇闻了也会中毒的汉堡包上下两层面包一样厚!!”里肯顿时大怒。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巴尔和基拉连忙拉着正欲大打出手的两位队长。
“吴老弟挣脱捆缚以后,肯定要逃了,我们还是快去将他逮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