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点点头,回过神来作势欲扑出去,结果回头一看,却不由呆了呆。
在他们预料之中本该在挣脱捆绑之后拔腿而逃的人,现在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仰视着天空,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貌似高手的寂寞气息。
“老大。情况有点不妥。”
基拉艰难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他们看到对方缓缓取出一个魔法扩音器,放在手心温柔的摩挲起来。
“老大,我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我们还是快逃吧。”
总是在最微妙的地方,第六感微妙的强烈的圣骑士巴尔,内心强烈的危机感冲击下,用着一股哭腔的语调,这样说道。
“怕什么你这胆小鬼。连汉娜的萨克斯手琴我们都挺过来,这个世上还有值得我们恐惧的东西吗”
众人纷纷回过头,怒斥着巴尔的胆小。
然而,就在他们回过头去的一刹那,死神……不,是天使,降临了。
那是宛如火与水的交融。
雷霆与陨石的碰撞。
天空与大地相并。
太阳从大海沉没。
光明与黑暗的亲吻。
天堂与地狱结合。
世界的末日。
又或者是万物的新生。
……
在那圣洁的晨曦之光照耀中,地上再次多了十一具尸体。
啪啦一声,塞子从耳朵上掉落下来,裂成碎片。
七孔里面。流出不明的鲜红色液体。
他们……这些敢于在经历过地狱之旅之后,再次挑战地狱二重奏的伟大战士,永远的倒下去了。
“呼,真是痛快,很久没有那么痛快的唱过了,咦——!”
我擦了擦额头上汗水,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貌似……自己这个歌神,自来到暗黑大陆以来,还没有经过一场如此痛快的演唱呢,每次到刚刚开唱。甚至是刚刚拿出魔法扩音器,就会被打断,比如说眼前一黑,又比如说眼前一黑。再比如说眼前一黑什么的突发事件。
算了,这些先放在一边。
我回过头,我的炯炯目光,迎向阿琉斯同样的炯炯目光。
“阿琉斯!!”
“老师!!”
迎风飞奔过去,顺风飞奔过来,我们两个就像分隔了数十年的革命战友般。紧紧拥抱在一起。
“阿琉斯,太美妙了。”
十指交织紧握在一起,互相交缠着,我的眼角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老师……的歌……阿琉斯……十分十分……喜欢。”
“是……是吗”
听阿琉斯这么一说,我更是泪流满面,不容易呀,在暗黑孤独徘徊流浪了八九年,总算找到一个知音了。
“对不起,阿琉斯,我以前一直在欺负你,真是太对不起了。”
我深深的为自己以前的行为后悔着,所谓宅男和腐女是天敌,那又怎么样呢在音乐面前,这点小小的敌对关系,真的是太渺小和肤浅了。
是的,音乐无国界,音乐可以带来和平,音乐可以让敌人变成朋友,哪怕是语言不通的彼此,也能通过音乐交流,哪怕是信仰冲突的种族,也能在音乐中找到相同的爱好。
如果不是深信着这一点,又怎么能贯彻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着的用歌声拯救宇宙的理念呢
“阿琉斯,我们组个乐队吧。”
轻轻将阿琉斯娇小的身体拥在怀里,一手紧紧和她那双能创造出奇迹乐色的柔软修长的小手交握着,我侧过身,指着缓缓从东边升起的太阳,神色激昂道。
“乐队的主旨是:用音乐拯救世界!!”
“音乐……拯救……世界”
阿琉斯喃喃的念了一遍,目光看看怀里抱着的萨克斯手琴,再仰起头,看看我,然后追寻着我的目光,落到东方升起的火红色晨曦之日上,突然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是她即使看到几个英俊美型的精灵男性拥抱在一起,也不曾露出过的炙热目光。
“阿琉斯……誓死追随……老师!!”
无比坚定的誓言,从阿琉斯那小小的唇瓣中道出。
“很好,乐队名字就叫轻音部吧。”
我满意的点点头。
“轻……音部”
阿琉斯重复叨念着这个名字,脸蛋像是喝醉了一般,越发的酡红兴奋。
“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轻音部什么的,现研社什么的,nhk什么的,都只是代号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们。”
我重新将大手指向太阳,激昂的说道。
“阿琉斯,你要记住了,并不是乐队的名字拯救世界,拯救世界的,是我们,是我们的音乐,我们才是灵魂!”
“是……是的!阿琉斯……记得!!嗯嗯!!”
阿琉斯宛如最优秀的士兵一样,庄严的朝我敬了一礼。
“很好……”
突然,远处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最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还是阿露卡琪她们的牧师医疗小队。
“长老大人,又发生什么了”
从阿露卡琪的一个“又”字,就可以看出她此刻内心的无奈,在几天前,同一个地点,同样的十一人,再次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怎一个悲剧了得。
“没什么。”
上前几步,我用仿佛神父一般的深沉嗓调,缓缓说道。
“只是他们听到了太过于美妙的音乐,所以幸福的昏倒过去罢了。”
阿露卡琪:“……”
“因为过于美妙了,这本来就不是人类可以去接触的东西。”
阿露卡琪:“……”
“是的,就像那神之领域一样,区区见识浅薄的凡人,又如何能够能理解呢一旦忍受不住好奇心,去窥探,去碰触,必然会受到那浩大圣洁的神力反噬。”
阿露卡琪:“……”
“但是,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比起像蚂蚁一样,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哪怕窥视到一点点这样的境界,他们也和普通的凡人有了区分,哪怕遭到反噬,这一辈子,他们活的也值了。”
轻轻来到这些倒下去的凡人面前,我蹲下去,手指扯住里肯的嘴角,往两边一拉,继续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道。
“你看,这些孩子死而无憾的满足微笑。”
“很…………很抱歉,长老大人,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阿露卡琪一脸的黑线。
“不必抱歉,也勿须知道,更不要去碰触,你们只要微笑就好了。”
我背过身,背着双手,仰头远目。
“好……好吧,长老大人,我们先将这些人带回去医疗,他们看起来似乎要比前几天那次还要严重上数倍的样子。”
阿露卡琪熟练的一招手,顿时有人抬过来担架,将十一个口吐白沫的可怜家伙抬走。
“那个……长老大人……”
离开的时候,阿露卡琪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教堂的病人还没有完全康复,可以的话,能否麻烦您制止一下最近这几天城里突然出现的噪音”
“……”
这女人,说了非常失礼的话呢,看着阿露卡琪离去的背影,我无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