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夙止拖着湿答答的衣服回到太子殿的时候,石灵早已准备好了换洗衣物。
若说莫凉这个小屁孩当真孩子气十足。也正因为她的纯真,就算她再闹腾,夙止对她提不起半分厌恶。甚至喜欢得紧。
“我要和姐姐穿一样颜色的衣服。”莫凉撅着小嘴死死地瞪着阿柒。
“反了你了,姐姐的衣服都是大王量身做的。你不要命了,就这个绿色的不穿就光着。”阿柒把一身绿色的锦衣长裙扔在她面前,冷声道。
莫凉的演技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阿柒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就红了一圈。抽抽搭搭的又准备哭。
夙止换好衣服刚从内阁出来,莫凉就泪如雨下。“姐姐。”这一声喊得那就一个娇滴滴,柔弱弱。
夙止笑笑,“我记得衣箱里不是还有好几件没穿过的粉色长裙吗?一人一件。换上吧。”
阿柒蹙眉,“姐姐,你干嘛这么惯着她。”
夙止接过石灵手中的热茶,轻轻地放在嘴边吹了吹,“无妨。去换上。”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哼。你就坏。”莫凉朝阿柒轻哼一声,做了个鬼脸就往内阁跑。
“这小蹄子。”阿柒虽然生气,却也不由被她逗笑。紧追上冲了去。
而后,太子殿里便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气氛,四个穿得如出一辙的清秀女子在房内闹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从门缝里传出来,无不感染途径的所有人。宫中传闻,大王对原本背叛过奉天过的罪女夙止宠爱有加。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傍晚。苏孤容差小太监来传话,说让夙止去正殿复命。夙止整理了整理妆容,别过脸对她们说,“你们别闹了。石灵、阿柒,你们去木匠房看看我的弓弩做得如何了,莫凉,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别乱跑。”
“嗯。阿止,万事小心。”阿柒和石灵应了夙止的要求,改口。却不想莫凉那小蹄子说什么都不肯改口。
“姐姐可是要丢下我。”莫凉又像一个八爪鱼一般攀附上夙止的身子,搂着她的胳膊不肯放开。
“别闹。正殿上想必也是风起暗涌。你毛毛躁躁的难免惹出事端。好生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夙止道。
“我不要。我要和姐姐一起去。我想保护姐姐。”莫凉说得一脸认真。
不止夙止,阿柒和石灵也一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说你保护谁?”
纠缠半晌,门外站着的小太监三番催促,夙止才硬着头皮带着那个难缠的小羔羊一并上了路。
正如她所想,正殿之上。不止烈如彻,朝中许多大臣都在。
夙止和莫凉给苏孤容请了个安,被叫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下面审视,愤恨,甚至鄙夷的眼神,全部落入夙止眼中。但她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所以一直稳站如山,半分不曾晃动。
“荒唐。大王,这贱婢差点让奉天陷困,大王应该斩了她。为何给她这般待遇。”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嗤之以鼻。
“丞相说的是。当初这妖女妖言惑众,却不想反将一把。大王为何留她。怎对得起那五万精兵。请大王明鉴,莫受了这妖女的蛊惑。杀了这妖女。”
“杀了这妖女。”
“杀了这妖女。”
一片混乱。夙止抬起眼将众人望进眼里,不言不语。莫凉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不轻,轻轻地抬起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夙止。却见夙止依旧云淡风轻。
台下,烈如彻正襟危坐,将手上的瓷杯晃了晃,眼角一抬便看向夙止。不得不说,烈如彻这般威严的女子,她夙止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半分敬畏,回敬一抹笑意。烈如彻半分错愕,随后抿着嘴笑笑。
声音温婉而悦耳,“各位切莫失了风度,容王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本王过来,可是不是看你们处理家事的。”
声音渐小。苏孤容慵懒地靠在龙椅上,一身华贵的王袍被烛光映衬。他绝色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王者之风,声音轻轻抬高,“夙止之事,本王已经查清了。西蛊之战,夙止是被翌昼统召君莫问和西蛊祭祀设计陷害,沦落幻术阵,而后被翌昼莲迟渊掳走。至于本王的那五万精兵,也是莲迟渊识破了夙止的计策,求助于海盗浮华截断的后路。跟她无半分关系。”
“大王不可听信这妖女的话。据臣所知,这妖女与渊王的关系不浅,亲密有加。这次又在奉天做戏,大王莫要上她的当。”
“大王三思啊。”
苏孤容抬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本王该说的都说了,本王信她。你们也不要在纠缠这等过去的事,等夙止为我奉天写出兵法,做出惊天弓弩,你们自会信。是吗,夙止?”眼神一抬,望向她。
“兵法。”
“弓弩?”
朝纲之下议论纷纷,无不带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夙止。
夙止朝众人弯了弯腰身,“容王所言不假。夙止没有想过要得到谁的原谅,也没有奢求谁能相信夙止,但夙止愿意倾尽锦囊,将所知兵法、武器制法全部交于奉天。就算你们想要夙止死,得到兵法之后不迟。”
一字一句,说得有名有理。
至于对夙止的讨伐算是到了一个段落。正题进入得很快,烈如彻起身对苏孤容作了一揖,“对于公主的失踪,本王深感愧疚。请容王给本王时间,本王一定将公主安然无恙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