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把话放在这,我是领老太太的意思要勤管着家宅。我不管你们素日里伺候过谁,有多大的体面,敢犯到我手上就没有好果子吃!今日是打四十板子还留在府中当值,明日就是灌了热油烫哑了喉咙找人牙子发卖出去!”
很快便有人进来拉柳婆子下去打板子,听着外头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众人俱被吓破了胆,只觉得凤姐儿要比从前还要狠辣十分。
凤姐儿却是只当不曾听见什么,转身回了座位,又命来旺媳妇点下一个名字。
四十板子打完,柳婆子已成了一个血葫芦,臀部上找不出一块好肉,打板子的人又拖着如一条死狗般的柳婆子进来叫凤姐儿看了。
凤姐儿指着柳婆子环视四周道:“往后,你们若还敢再犯,下场便如她一般!”
-
凤姐儿在家中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元春在宫里头却是难熬。
明瓦红墙,幽深曲折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几枝红梅傲雪而绽,狭长干瘦的枝丫在凛冽寒风中不住摇晃。
元春一人独坐,身着一件香色簇水仙纹间饰灵芝的缎绣氅衣,鬓上戴一银镀素金嵌珠钿花,殿外白雪纷飞、朔风劲吹,如白鹤委地,无尽萧瑟。
抱琴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道:“娘娘……外头风大,我们别在这坐着了。”
元春苍白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转头道:“抱琴,我进宫几年了?”
“……已是七年了。”
元春叹了一口气:“是啊,已经七年了。”
“家里头还好吗,老太太同父亲母亲身子如何呢?宝玉……应该长大了。”
抱琴捏着元春冰凉的双手,心中酸涩几近落泪,她道:“姑娘,这些年苦了您了。”
元春道:“我十五岁入宫做女史,熬了七年才坐到如今的位子。宫里头的人情冷暖我见得太多了,妃嫔之间的明争暗斗、互相陷害,后宫的权利倾辄何曾弱过朝堂?”
抱琴劝道:“姑娘,您已经熬出来了,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元春摇摇头道:“抱琴,前些日子我听说……于承望死了。这事传得满城风雨,阖宫上下如今都知道为太上皇办事没个好下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皇上可会从此厌弃了我?”
“娘娘,您身后还有府里头呢,待日后宝二爷长大了……”抱琴说至一半又遗憾道:“娘娘,您若是有个一儿半女就好了,也算是后半生有个依靠。”
元春望着殿外的雪景出神道:“是啊,只是凡事都得看个缘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便听一打帘的小丫鬟兴冲冲地跑进来,先是行了个礼,然后兴奋地道:“启禀娘娘,皇上来了!”
元春惊喜地抬起头,她紧张地拉住抱琴的手道:“你看看……我的妆容可还得体?你快帮我看看。”
抱琴安抚一笑道:“娘娘,好着呢。”
元春紧张地砰砰乱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殿门口,见皇帝走近了,柔柔屈膝行礼。
皇帝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了声“免礼”,便掠过她走至殿内,元春面上闪过一丝黯淡。
待皇帝落座,元春心里头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又忙用眼色示意抱琴去倒茶。
她带着笑意道:“皇上许久不曾来过嫔妾这儿了。”
皇帝拿起一个青花梵文杯瞧了一眼,饮了一口茶道:“元妃也看佛经?”
元春道:“不过是略懂一点皮毛罢了。”
皇帝放下杯子,兴趣有些淡了,他今日来本是瞧一瞧这个被太上皇塞进他后宫的女子,看她可有生出别的心思。
后宫佳丽无数,又因元春是个守礼少言的,皇帝就对她更没什么印象了。倒是对贾家有印象,还有他预备着重用的林如海,竟是贾家的姻亲。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到底还是不愿做刻薄寡恩之人的,且看……贾家是知趣还是不知趣了。
思及此处,皇帝决定赏元春一份体面,他道:“传膳吧,朕今日和你一同用饭。”
元春闻言有些失态,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还是抱琴有眼色,忙上前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传膳。”
皇帝瞧着脸上有些惊喜的元春,觉得十分有趣,他淡淡笑道:“怎么,可是很久不曾见过朕了?”
“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1.作者菌卡文卡地好严重……(新手无大纲,两眼泪汪汪QAQ)随时断粮ing
2.预收文:[综]神明恋爱日记(网王+黑篮+家教+文豪+我英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