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嫨不以为意的开口，“楚少主，不是我老婆子爱翻旧账，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的手上沾满了偌凤一族的血，若让你们好过，这位雪公子岂不是要将我老婆子赶尽杀绝？”

“你本来就该死！！”凌雪攥紧拳头眯着眼，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楚慕雅将他搂进怀里轻拍，眼神瞥向陈听嫨，“做了这么多，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我是来告诉你，不论什么理由都不要拿出来糊弄我，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哈哈哈哈！！”陈听嫨侧着头看向两人，笑道，“我当然相信楚少主神通广大，凭你的能力若能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代枭雄，只是可惜了，雄心壮志竟毁在一个小小的男子身上，不觉得愧对你这身举世无双的武功了吗？”

楚慕雅摇摇头，“陈听嫨，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却依然身陷世俗而不知，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奋斗一生，到头来若是连个能够陪你携手看夕阳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人生依然是失败的。”

说到此，陈听嫨突然像被戳中了痛处，飞快的沉下脸，低声道，“楚少主，偌凤一族的惨案涉及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利益纷争，江湖难得平静，你又何苦为了一个区区男子挑起血腥风雨，此事一旦暴露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到时候不仅是你楚慕雅会背负所有的罪孽，就连我陈听嫨也逃不过江湖的风雨！很多事，要的只是结果，你又何必计较过程？生生死死本就是天注定，偌凤一族的覆灭也是他们命中的劫数！”

“看你还算是个人物，我老婆子劝你一句，此事既然已被压下这么多年，那就让它永远被埋在那片废墟里，永远不要再提起，否则江湖再起风云，天下动荡不安，会有更多人为此家破人亡，你若还有良心，就趁早收手吧！”

说完，陈听嫨别过脸去，屋内陷入了沉默。

凌雪的脸色几经变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半晌，楚慕雅淡淡开口，“多说无益，你为雪儿解蛊吧，不然你今日就要命丧在我手里。”

阴冷的话语让陈听嫨咬牙切齿，她说了那么多感情都是对牛弹琴了！

也罢，这蛊毒也不是那么好解的，阴阳两隔之后，看他们还有心思折腾！

念头转过，陈听嫨在两人的注视下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里有一碗药，要解此蛊，需将中蛊者最爱的人取其心尖血滴入碗中，然后和着血将药喝下，半个时辰后就能将蛊虫吐出。但，被取血之人就会血流不止直到死去，楚少主，你若肯为他付出生命，就用那把匕首取血吧！”

楚慕雅愣了一下，随即牵着雪儿走到桌前，上面放着半碗黑乎乎的药汁，旁边还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没有丝毫犹豫，慕雅一把扯开衣服，拿起匕首就往心脏刺去！！

“不要！！”凌雪扑上来一下子握住她拿刀的手，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柔和的笑容。

“雪儿乖，放手！”

“不放！！”哽咽的声音带着倔强的坚持，从心脏取血和把心挖出来又有什么区别？没了心，她还能活吗？

她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放手！”楚慕雅皱起眉头，因为她看见雪儿脸上渐渐凝聚的痛苦，便知道蛊毒又发作了。

“不放……就不放！”凌雪狠狠地咽下口中的腥气，视线牢牢的盯着她的眼睛，“除非你放下匕首，否则，我死也不会放手！！”

大颗大颗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脸上滚落，他的力气虽然比不上她，但手上的力道却始终不肯松开，因为他知道，一旦松了手，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她！

由于动情的厉害，体内的蛊虫疯狂的啃咬着他的身体，犹如被千万支利剑反复刺穿一样。

越来越多的血丝从紧抿的唇角涌出，抓着她的手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可他始终强撑着紧紧的抓住不放，水晶般的眸子里盛满了痛苦和绝望，但他依旧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倔强的不肯让自己倒下。

“雪儿……”

“当啷！”匕首掉落在地，楚慕雅将他抱进怀里，红着眼眶哽咽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你？”

“因为……我……不能……失去你……”铺天盖地的痛楚终于击溃了他全部的意识，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慕雅另一只手将匕首捡起，狠狠地插入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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