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泥衫等了半天,终于看到这个给出太多谜团的将军府子弟迎面走来,讥笑道:“原来黄公子的轻功如此一流。想必家学渊源,更有名师指点。”
第五洛笑道:“一般一般。”
祝泥衫没有捣鼓浆糊的意思,开门见山问道:“没见到匡帮主?”
第五洛也干脆说道:“如果我说我偶然撞见匡帮主练剑,一时手痒,互相切磋了下,然后不小心把匡帮主给宰了。或者说匡帮主为了能让他儿子匡冲坐上黑水帮帮主宝座,与四股马匪勾结,想要私吞货物,再将刘小姐双手奉送给一名马贼头目。你愿意相信哪一个?”
祝泥衫冷笑道:“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活着回来!”
第五洛缓缓道:“四股马匪,其中一位绰号李黑龙,用一对宣化板斧和金雀开山斧,一个绰号老铜钱,用朴刀,还有一个刀疤脸,最后一位马贼绰号不明,反正匡山与其中一位是旧相识,出倒马关以后搭上线,四股势力合力拉起了一百来骑的马匪,到留下城前每日用散骑疲敌战术骚扰黑水帮,最后一日里应外合,若是匡山没办法下迷药,他就负责袭杀公孙杨,事后分赃四千两现银。不过如今他们都死了。我劝你别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对黑水帮没好处,到时候与匡冲就说他父亲是与马匪死战,战死的。”
祝泥衫死死盯住第五洛,道:“你觉得这等大事,我会信任一个才知道姓什么的人吗?”
第五洛反问道:“匡山祖宗十八代你可能都知道,你就信得过他?”
祝泥衫一时间无言以对,气氛僵硬,公孙杨从阴影中微瘸着走出,打了一个圆场,笑道:“小姐,我信黄公子。”
祝泥衫冷哼一声,错开身,第五洛走上山坡,祝泥衫望着这个可恶的背影,终于胸脯急剧颤动,展露她内心的惶恐不安,转头轻声问道:“公孙叔叔,真是如此吗?”
公孙杨苦笑道:“真相怎样并不重要,结果如何才是关键,既然黄公子已经安然返回,我们不妨当作匡山已经为黑水帮战死在马匪手上,对匡山对小姐还有对黑水帮都说得过去。小姐怀疑黄公子身份,这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不管他是那位兵器监军将军府上的什么角色,掂量一下当下的黑水帮,并不值得一座将军府亲自出马去处心积虑地算计陷害,这便足够,既然黑水帮与将军府还算是合作关系,黄公子行事有些反常,又有什么关系,人在江湖,谁没有点自己的秘密。”
祝泥衫嗯了一声。
公孙杨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切莫对黄公子太过关注。”
祝泥衫抬头坦然笑道:“公孙叔叔多虑了,妮蓉岂会这般不识大体的儿女情长,何况我对这个家伙,只有反感。”
公孙杨笑了笑,目光清澈的祝泥衫问道:“匡山真的死了?是马匪窝里斗,然后被姓黄的捡了漏?”
公孙杨叹气道:“想不通,猜不透。”
祝泥衫笑道:“那就不想了。”
公孙杨苦中作乐道:“这个法子省事。”
第五洛回到篝火旁,火还旺着,应该是少年大牛见他不在就来添了枯枝,火堆旁还有许多枝桠茅草。
夜宿坡顶不是什么美事,日夜温差大,黑水帮不比常年走镖的,早已是满肚子苦水,只不过先前被零星出现的游哨马匪给震慑到,轮流值宿,能打个瞌睡就心满意足。
第五洛默默入定,人身有三百六十一窍穴,犹如一座座驿站,那么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就是主干驿路,气机运转,大体循序渐进有法可依,习剑练刀,一般人都提得起来,为何同样一剑一刀,在不同人手中就天壤之别?
寻常武夫驾驭兵器,所谓章法,不过是师父那里传授下来的套路把式,偶有机遇,有了几本心法秘笈,开窍也不过十之三四,气机孕育有限,说到调用更是捉襟见肘,道教金刚力修行,修得正是教体内三百六十一洞天福地尽开,与天地求磅礴气机,聚气却不泄。
如今第五洛仍有六大窍封闭,不管如何按照独门口诀去吐纳,去营阴阳濡筋骨,都冲不破那一层窗纸。这已经是当初老神仙老头几百手两袖青蛇锤炼的前提下,得到的最大硕果。
刘天宫的刀谱,对招数阐述寥寥无几,更多是列举了许多堪称晦涩甚至是无理的气机流转轨迹,绝大部分有悖常理。
但在第五洛私下印证后,对老神仙在船头以刀拍击核桃解释剑意和剑招,豁然开朗,愈是高明剑招,就愈是需要近乎繁琐的气机运淌来支撑,熟能生巧,常人只看到高手出招轻描淡写,却有摧城撼山的威能,却不知道其中修行的艰难困苦,轩辕南下曾自称壮年巅峰一剑,气机瞬间体内绕行三百里,故有剑仙一击心游万仞精骛八极一说,这是何等恐怖的“忘乎所以”?
第五洛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自嘲道:“看来术数不行的话,除非真正百年一遇的天赋异禀,否则都成不了武道巨擘。”
太子殿下抬头望着璀璨低垂的星空,一本正经道:“杀二品高手六人,金刚两人,指玄一人,做得到吗?”
第五洛低头看了眼朴拙的天界刀,嘿嘿道:“这总比把天下十大美人都抢回家当花瓶摆设来得轻松。”
太子殿下向后倒去,躺在地上,朝星空做了个鬼脸,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天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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