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懿旨当时并没有引起前朝的阻拦,毕竟看起来只是乔珺云为了保护自己而求的恩典而已。
事已至此,虽然赵来子有些门路,但也得硬着头皮带人暂时离开,紧紧地盯着王家村出外的道路之后,就将事情报了上去!本以为皇都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乔俊彦,顿时怒了!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没什么意外,查不到翠花夫妇就只能找当初据说被卖了的两个丫头。因为确定那两人就是云宁郡主与其贴身婢女假扮的,所以事情很快的就被摸到了线索。
钱牙婆是第一个被找到的关键点,可是官兵们到了那里才发现人去楼空,打听一问才知道是皇都中来了位贵主,说是替无欲大师挑选身体洁净的少女用来双修佛法,连着钱牙婆一起给带走了!
官兵们大肆前去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当知晓传的神乎其神,百姓们尊崇不已的无欲大师竟然是个贪恋女色的不齿之徒,顿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弹。因着乔俊彦本就只注重皇都的掌控权,所以一时之间无法调动能力将民乱平息下去,渐渐地民间竟是有了打着除无欲保天下的组织。甭管这后面是否真的有人操作,一些真的积有慈名的僧人也冒了出来,指责无欲曾借着身份的便利,派了追兵追杀他们,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站出来指出他是个妖言惑众,不安好心的小人!
仅仅是一日的时间,整个狼莞城就沸腾了起来,有着恒王、霍家以及黄家等几个家族的推波助澜。当夜,狼莞城起了民乱,皆因无欲大师强抢民女而造成的奏折就上了温儒明的皇案!
谣言最怕的就是从一个人的口中传到另一个人的口中。因为原本真实的消息很可能就会发生极为扭曲的转变!
原本只是乔珺云设计让无欲背上以清白少女修炼的妖邪罪名,意图以舆论来逼迫乔俊彦,让经历过清心住持事情的太后和皇上能够打起警惕来。可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乐见其成且添油加醋,使得温儒明直接就将无欲当成了来迷惑自己祸害大温国的妖孽!
现在乔珺云留下的一个小小纽结就犹如开端似地,一被打开就引起了无数的连锁反应。
一见到无欲好色而做出来的‘种种事例’,温儒明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头顶上的龙冠有没有变了颜色。原本对于无欲通天本领的畏惧心瞬间消散,本来无欲就是依靠着仅剩下来的部分能力给温儒明和太后催眠,但却因为近来完全失去了催眠这个极有用的本领,无法再次加深印象,反而使得二人最近已经开始因为他过多插嘴干政而产生的怀疑被完全落定。
温儒明当夜就派遣了五队侍卫到了被无欲改为无欲殿的宫殿。他亲自带兵缉拿妖僧无欲。一踢开门之后却发现没有宫女看守。带着侍卫们进了内殿之后。竟是发现无欲正在与四名宫女翻云覆雨!当即,温儒明就黑了脸色,看也不看那四个浑身赤、裸沾着汗珠,脸色却惨白如纸的宫女。声音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来水:“将妖人无欲拿下,什么佛门高僧不过是伪装而已!将其关押进天牢中最下一层的水牢,严加看守,除了朕亲自前去或者下了圣旨之外,不得任何人前去探望!”
说完,字里行间提也没提那四个宫女就要走。而那四个宫女还以为看到了生的希望,怎成想迎接来的只是一瞬闪过的冰冷刀光!
温儒明心中积攒着无数的怒气,他出了无欲殿之后就有些迷茫,脑中不住的想着近来几个月无欲都接触到了自己的哪些妃嫔。那些女人会不会也曾背叛了自己。
钱江沉默的跟在温儒明的身后,见其迷茫的径直往前走,就适时的上前说道:“皇上,云宁郡主这半个月来都没有与太后娘娘的书信来往,郡主最是孝顺。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秀姑就在郡主的身边,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事情的。但问题是,当初正是无欲进了妖言迷惑了您与太后娘娘,使得云宁郡主被留在了王家村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说无欲会不会已经......”
温儒明的神情顿时一紧,沉吟了一瞬就道:“走,立刻摆驾养性殿!”他回头看了一眼被用床单从上到脚包裹起来,被人抗着却手软脚软无力挣扎的光头无欲,冷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无欲也就是乔俊彦还并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出错,但思及晌午得到乔珺云跑了的消息,也只能试着碰运气的说道:“皇上!您该不会是听了云宁郡主的妖言惑众吧?她不服懿旨与圣旨今日逃出了王家村,她就是个霉星。您可千万不能听她的话啊,您赶紧放了贫僧将云宁郡主交出来,贫僧也好作法将这个影响温国的灾祸给度化了啊!”
“云宁逃出来了?”有了钱江的话在前,温儒明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无欲要学清心住持那样用云宁来修炼妖法,当即正了神色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将无欲的嘴堵上并且带了下去。
“传朕口谕,立即让孙尚书调遣兵马搜救云宁郡主,并且将无欲妖人已经被拿下的消息传达下去,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复下来狼莞城的民乱!”温儒明侧着身子将话吩咐完之后,就上了帝辇一路向着养性殿而去。在心里却是琢磨开了,不知该如何将坏消息通知给太后比较好......
孙良敏的爹孙尚书一接到圣旨,就连忙调动兵马打探消息,找到惊慌失措的钱牙婆,查出云宁郡主很有可能伪装着被买入狼莞城吴家的时候,立刻就亲自带人前去,结果却发现吴家只剩下了一大群奴仆,甭说吴老爷夫人和公子,就连将云宁郡主买走的吴管家也不见了踪影,就仿佛人间蒸发似地。
无法,孙尚书只得再次传召钱牙婆。狰狞着脸问道:“那个吴管家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为什么吴家的主人都不见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该不会你与吴管家是一伙的,故意联合起来绑了云宁郡主吧?”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喊道:“快快将你的乱党身份招来,不然本尚书一定要上述皇上,哪怕是严刑拷打也要让你将真相吐露出来!”
“大人饶命啊!老妇冤枉!”钱牙婆被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欺骗,带着人就要赶往皇都。但疏忽之间却被人打晕,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到了皇都,而自己花了大价钱买下。又好不容易调教好的丫头们都不见了踪影。
还不等她从哭天抹地中反应过来呢。就再次被官兵缉拿。关进牢里就被问云宁郡主的下落。现在她隐隐有个猜想,那就是当时的两个丑丫头很可能是云宁郡主假扮的!
钱牙婆见那个长相本就有些凶恶的孙尚书紧紧地盯着自己,吓得竟是尿了裤子,什么话都给哭了出来:“老妇怎么知道那个吴管家是不是坏人。他们家是刚刚搬到狼莞城的。吴管家找到我说吴家夫人善妒,要、要找几个相貌丑陋但做事麻利的丫头。哎呀,冤枉啊!老妇真的是被无辜牵连的,好好地买卖几个丫头赚些养老钱,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那两个丑丫头今天被人带到我那里的时候,吴管家脚前脚后的就到了!老妇觉得没赚到钱不甘心,还让养的打手去跟踪那个叫翠花的!谁曾想到却反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揍了一顿,还花了我好些的药钱啊!”
“等等!你说那个吴管家提前跟你打过招呼?”孙尚书有了些许底气,对不住点头的钱牙婆说道:“现在。将你见到的那个吴管家的面貌形容出来!来人,让画师勾勒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孙尚书拿着一张简陋的画像求见。太后醒神后乍一听说乔珺云丢了,就哭天抹地的停不住哭泣。温儒明也只能留在养性殿规劝,而不少得到音信的妃嫔们也赶到了养性殿。说是要帮忙出力找云宁郡主。但除了与其有约定的孙良敏,以及与乔珺云关系亲密的齐嫔,曾跟着乔珺云生活了几年的黄梓儿是真的帮忙之外,剩下的人几乎都围在了温儒明与太后的身边。
孙尚书拜见,宫妃们自然是得避嫌的。他拜见了太后与皇上之后,就立刻将卷起来的画像展开,严谨的说道:“臣追查下去,发现这个男人正是将伪装过的云宁郡主与彩香买走的。经过多番打探,郡主二人似乎在吴家做了错事,被其拉着往外走似乎要转手卖出去。可是在集市上却被郡主二人跑掉,此人还曾上官府要求寻人,但却因为没写卖身契而不了了之。现在,这个人已经失踪,臣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乱党。”
太后与温儒明看到那张画像都是一愣,确定上面画的人就是没了胡子的楚御医之后,太后又惊又喜的说道:“原来是楚御医!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为什么还要如此伪装三番五折的将云儿和彩香给买走呢?”
温儒明若有所思的说道:“兴许是之前妖人无欲派去的士兵搜查的太严,云儿只是为了躲避而......”
孙尚书见温儒明渐渐沉吟不语,就出声道:“皇上,臣已经派人去接留在王家村的那些侍卫宫女们,想来要明日才能到。到时候只要细细一盘问,就能知道云宁郡主逃出来的原因计划乃至于目标了!还有,据曾遵守无欲吩咐行事的人坦白,无欲曾多次拦下云宁郡主与太后之间的来往信件。而且,前段时间还曾给云宁郡主送了一封信!”
“信?”太后眼前一亮,追问道:“无欲这个贼子胆大包天,竟然敢拦截哀家的信件!那个人说没说信上写的什么内容?云儿会经过伪装的谨慎逃出来,肯定与那封信有关系!”
“唔,有道理!”温儒明附和道,赞许的看了孙尚书一眼:“孙尚书做得很不错,这次的事情波及甚广,朕竟是未曾想到无欲竟敢如此胡作非为,甚至还敢强抢民女!现在云儿的安危还不知晓,孙尚书可一定要将云宁郡主安安全全的带回来,还有她的婢女彩香。一个都不能落下!”
此次事情严重,太后也没有心思计较皇上将众人交给了孙良敏的爹,而不是霍家。她捂着心口说道:“劳烦孙尚书了,这次可就要看你的本领了。云儿那孩子从没吃过苦,现在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是不是被人给挟持了......唉,当初哀家就不应该听那个无欲的话!云儿陪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不还是好好的吗。”太后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温儒明长叹一口气道:“此事朕也有些责任,但事情说到底都是无欲引起的,母后您万不要太过自责而伤了身体。”
孙尚书看太后母子开始了母慈子孝的戏码。就匆匆告退。继续追查云宁郡主以及同样不见人的楚御医的下落去了......
再说明明是大半夜的。却因为无欲大师被下狱,而云宁郡主的失踪而无法平息下来。要问惹起了诸多纷争事宜的乔珺云在哪呢?
自从在集市上装作跑丢了之后,乔珺云就与彩香直奔着另一条偏僻小巷中提前准备好的房子,那里有之前逃出来的两个侍卫一个宫女在等候。在他们三人的帮助之下。乔珺云与彩香洗去了脸上的伪装,换上了男衫之后,因为年纪小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接着又再次抹黑了脸,让那个跟楚御医学过的宫女帮她们更改一下面容上的细节。很快的,两个皮肤黝黑的其貌不扬瘦小少年打扮就完成了。
之后,重新伪装过得楚御医带着伪装成吴家主人的侍卫宫女赶来,一行人打扮成最为普通的百姓之后,就想要离开狼莞城,回到皇都。
却不成想晚了一步。在晌午官兵发现乔珺云不见了之前,未能够及时离开。其后引发的剧烈反应可以说是乔珺云并没有完全预料到的,亲身经历了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们也只能暂时留在巷子内的房子里不出门。打算熬过这一夜,明日再想办法。
正因为这条巷子太过偏僻。所以傍晚时候皇都传来已经收押无欲的消息,并没有传入乔珺云等人的耳中。他们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以为是无欲调遣官兵在搜查她们。应付过了一次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官兵再次过来。为了谨慎以对,乔珺云也制止了侍卫们想要出去打探消息的想法,却不知道就因为谨慎太过,而错过了当夜就能被保护回宫的机会......
翌日,乔珺云正和彩香躺在破旧床板上还未醒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忽然被人急促的敲响,还有人在大喊道:“有人没有?按例搜查赶紧将门打开!”
乔珺云被惊醒,连和衣睡觉而弄得一身褶皱的衣服都没时间管,拉着彩香就起了身,在警惕着的侍卫们的帮助下,躲进了床下这几日刚挖出来的地窖里。
楚御医很早就起来了,他示意宫女和侍卫们先回到屋子里躲着之后,沉下一口气就走过去打开了门,打扮成四十五六岁老汉的他不耐烦的眯着眼睛道:“怎么又来找啊?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搜过两次了吗?我家闺女儿子昨夜都没有睡好,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啊!”
前来搜查的人是李巍,他几乎一夜没睡,脸色很是难看对身后一挥手,等官兵们一拥而入之后,才问道:“那是别人搜查过,并不是本将!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人?可曾看到过云宁郡主?郡主在脸上画了一块红色的胎记,身量略瘦小。”
“我怎么知道一个堂堂的郡主在哪里啊!”楚御医苦恼的道:“不是说云宁郡主搬去王家村去住了吗?要不你们去那里找一找?”
“你还装什么装!”李巍猛的沉下了脸,一把掐住楚御医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整个狼莞城都搜遍了,经过周围人家的描述,只有你们这里最是可疑!你说,为什么这里本来是空院,几天前忽然来了一对夫妻带着弟弟买下这里。可是就在昨夜,却莫名其妙的突然多出来了你们四个大人?嗯?甚至还有人说,曾见到你们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走出去,可是,本将问过昨日搜查这里的士兵,却根本没有发现那两个男孩儿!你们这些乱党,莫不是以为还真的能够瞒天过海,将云宁郡主扣押在了这里不会有人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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