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付竹墨亲口说的,没有亲眼目睹又怎么可能肯定呢。让他们继续去查一查,看看这话是付竹墨什么时候说的,又是如何传出来的......”说着忽然一顿,乔珺云蹙眉不知想了些什么,啧了一声道:“算了算了,还是直接给皇祖母递个消息吧。就说这些流言现在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心情,如果情况不符实的话,还请皇祖母赶紧澄清一下。”
“那,如果太后娘娘想知道您对此事的态度呢?”绿儿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郡主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忠心的问道。
乔珺云略微沉吟片刻,无法掩饰心中的厌恶道:“本郡主自爹娘哥哥被人害死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沈家是罪人,被诛九族的罪人!现在才过来与我说沈家是冤枉的,是在戏弄我,还是在戏弄爹娘哥哥的亡魂?反正无论如何,本郡主都不会轻易相信付竹墨的,更别提付竹墨还来历不明,甚至还很有可能是故意害了碧波......”
绿儿沉沉道:“奴婢明白了。”
乔珺云挑了挑眉脸上的嫌恶神色就收敛了不少,转问道:“对了,连家那祖孙三人现在怎么样了?之前既然一直没听到你们提起她们,该不会是皇祖母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查问吧?”
“没错。连家祖孙三人一直都住在客栈里,不过已经有人跟刘顺他们换班了。”绿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之色:“连家那三个人,除了第一天还不住的要求见付竹墨之外。等第二天得知付竹墨被皇上看押了起来之后,立即就老实了。这么多天来哪怕是在客栈里不能离开,也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埋怨。郡主,您说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很奇怪?当时明明闹腾的不行......”
珺云当时听了她们的描述,就觉得这三口人的举止有些反常。本以为能顺势而为的让太后或者温儒明查一下,可现在看来是没办法让自己省些心思了。遂,她很快就说道:“再派两个人过去,正好今日我精神头不错,亲自问问他们。对了,路上可以弄的明显一些,再去衙门多调些人来。免得他们也跟付竹墨一样有拳脚功夫在身。”
乔珺云这个决定可以说是挺唐突莽撞的,毕竟她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养伤,而连家那三口人虽然经过查证后没有问题,但谁知道是不是隐藏了太好了呢。
彩香彩果几人有心劝了几句,乔珺云也察觉到此举不妥。略一细想。索性道:“你们说的也对,这三个人很有可能并不安全。那就直接让侍卫将他们送到衙门,让衙门的人来查吧。唔,现在的京兆尹梁大人就是梁秀秀的爹,让侍卫套两句近乎,请他帮忙好好审问连家三人一番,查清他们祖宗八代。看看他们跟付竹墨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绿儿领命而去,亲自跑了一趟跟着侍卫们将连家三口人一起送到了衙门。不出意料,梁大人正悠闲地坐在后院喝茶,绿儿见了直截了当道:“给梁大人请安,奴婢是云宁郡主的贴身丫鬟。奴婢将当日在郡主府门外闹事的一家三口带来了。郡主觉得她们与付竹墨之间说不定真的有点儿联系,想要请您帮忙好好审问一下。顺便。郡主还托了奴婢向您和贵府小姐问个好。”
梁大人身子略显臃肿,但好在五官端正让人见之就有一种其品行正直之感。他一听绿儿如此说,就放下了茶盏露出笑颜道:“既然是郡主说的,微臣自然当办。郡主也是客气了,上次小女参加君主的宴会回府之后。一直不住的说云宁郡主的好。小女想念郡主的很,本是想要上门讨扰的。可是知晓郡主正在养伤,倒是不好贸然上门了。还请郡主不要责怪。”
绿儿笑道:“梁大人才是真的客气了。虽然梁小姐没有上门,但是送来的人参灵芝都是上好的成色,郡主心中熨帖的很,吃了那补药就连身子也好了许多呢。我家郡主还说过,等伤养好了之后,一定要再请梁小姐上门,和最亲的几个好友一起聚一聚呢。”
“好好好。”梁大人站了起来道:“微臣这就去审那三人,姑娘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等有了结果,微臣会派人过去通知郡主的。”
绿儿恭敬地应了,留下两个侍卫在这里等候结果,带着其他人一起回府禀报乔珺云去了。
当晚上乔珺云起身准备用晚饭的时候,梁大人果不其然的派人来通告。来者是个衙门里做杂货的婆子,见到乔珺云就低下了头,有些紧张道:“给云宁郡主请安,老身是梁大人派来的。”
“你别紧张,说说那三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乔珺云示意彩香给那婆子塞了一角银子,婆子顿时喜笑颜开,连紧张也缓解了不少,笑眯眯道:“郡主真大方,梁大人托老身告诉您,那三口人的来历的确没有家,也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而且啊,就连所说付竹墨是他们家儿媳妇的话也是真真的。之所以自去了客栈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也是因为想着云宁郡主一言九鼎,一定会帮他们连家讨个公道,所以才一直不吭声的呢。”
“哦?一切都是真的?”乔珺云若有所思的问道:“可给他们用了刑?现在付竹墨可是自身都难保了,他们还不怕牵连的上杆子攀扯关系?”
“诶哟,可不是嘛!”婆子一笑眼角的褶子越加深刻,从荷包里拽出了一条淡青色的帕子递给了彩果,讨好道:“虽然不知道连家人怎么就不怕死的认定付竹墨了,不过那小丫头到时会来合事。都被用竹板抽了手心。知道老身要来看郡主的时候,还特意将这条帕子给了老身,说是念及郡主的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报答。小门小户的拿不出来什么,就亲手绣了一条帕子。你瞧瞧。上面的青莲可以说是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似的。”
见乔珺云一挑眉毛露出诧异神情,又嘿嘿的笑道:“郡主看惯了好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眼。反正老身也是帮着递个东西,郡主要是不喜欢,那赏给谁都没关系,反正就是份儿心意。”
乔珺云没有从彩果手中接过帕子,只是定眼瞧了瞧,发现上面的青莲果真有如初初绽放,两道波纹也并不显得多余。瞧针法的灵巧劲儿,竟是与白芷的手艺都不分上下。
乔珺云忽然笑出了声,笑眯眯的看着婆子道:“收了连荷花的东西吧?不然怎么紧张兮兮的为她说好话?罢了,看在帕子不错的份上,本郡主留下了。”
“嘿嘿。郡主说笑了,连荷花一个农家女儿,除了这手绣活出众之外,哪里能拿得出来多余的银两呢。”婆子倒也是个爱说话的,望了眼前人是谁就美滋滋的道:“荷花姑娘的确许了婆子些东西,要知道老身我有个正值芳华的宝贝姑娘,去年及笄就定下了一门亲事。不过老身的女儿虽然什么活儿做的都勤快。但就是绣活不好。这不,见了莲花姑娘的手艺如此精妙,就求了她帮忙绣一块儿红盖头,也好让我家姑娘美美的嫁出门。”
“哦?只要了块儿盖头?本郡主还以为你让荷花给你女儿绣一套嫁衣,你才会帮着她说话呢。”调侃是调侃,乔珺云毫不吝啬的拔下了头上只雕刻了少许福纹的玉簪子。让彩香递给了婆子之后,笑意冉冉道:“不是什么好成色,劳你今个儿跑一趟,就赠给你女儿做嫁妆罢。本郡主累了,回去告诉莲花几个跟着侍卫们回客栈好好养着。旁的等以后再说。”
“哎哟喂!真是谢谢云宁郡主,这可真是好东西。老身替女儿给您磕头了。”婆子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脸喜意的接过来彩香手里的玉簪子,触手温凉,并不是太好的玉质但青玉已经足够让她家姑娘的嫁妆厚上一倍了。也是她今个儿运气不太讨巧,乔珺云刚刚起床让彩香随意给自己挽了头发,随手拿了上面盒子里的玉簪,要是给乔珺云带了上品玉簪,怕是婆子更要笑开了花。
乔珺云心里没什么波动,那簪子不过是太后前两日赏赐的,款式一般却因带了福纹她才让人放在首饰盒里的。她挥了挥手,示意将正开心不已的婆子带下去。
舒春为乔珺云揉着肩膀,力道却不敢太重,轻声道:“郡主,您看这连家......莫不是想要赖上您了?不然的话,明知道现在付竹墨身份未明结局未明的情况下,连家人怎么就咬住不松口了呢。瞅着那个连荷花就知道不是个痴傻的,那眼珠子一转就能知道她是个鬼心思多的。这连家到底跟付竹墨什么关系,没到最后谁也不敢确定,哪怕是连家叫来了整个村子的人来,只要付竹墨不认她们还是白折腾一场。现在连家人闹腾了半天突然安静了下来,依奴婢看啊,她们说不定也是骑虎难下了,瞧瞧那帕子的精美程度,一点儿错处都没有,肯定是绣了好长时间的。”
“你的意思是说......连家人不想扒着付竹墨不放了,可是现在想放也放不成,所以就来讨好本郡主?”乔珺云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她们与本郡主无亲无故,本郡主怎么会帮她。更何况,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本郡主又不是能怜香惜玉的男人,看上了她也没有用。”
彩果在一旁试图调节气氛,贼笑了两声道:“嘿嘿,郡主您还别说,奴婢去瞧过那个连荷花,她虽然皮肤不如咱们府里的姐妹细腻,可一张脸却是端的明艳大方,根本不像是个乡下姑娘。”
乔珺云被彩果的表情逗乐了,反逗她道:“你是看上她了?如果看好了尽管说,本郡主给你找个媒婆去说亲去。凭咱们小彩果的姿色,想娶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郡主~”彩果没想到郡主会如此戏弄自己,虽然逗郡主开心的任务完成了,她却有些哭笑不得。脸红了一会儿后,脖子一昂道:“人家才不要娶女人呢,要娶就娶个才华四溢的大男人!”
“彩果真是好大的理想,我佩服了。”彩香一本正经的说着,惹得乔珺云停不住笑意:“你真是的,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说,你还没及笄呢。”
彩果看反正门关着,就放开了道:“奴婢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谁要嫁人了。奴婢这辈子都在郡主身边伺候,一辈子都不嫁人。到时候啊,奴婢要做郡主身边最厉害的姑姑!”
闻言,乔珺云的眼神有些复杂,又听了彩香并舒春的连声保证,就连笑容都认真了不少。过了会儿,才沉声道:“只要你们永远陪着我就好,哪里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呢。而且你们可是本郡主的人,要嫁就嫁最好的,我就是你们一辈子的靠山,有人敢找你们麻烦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们出气。”
原本刻意说笑的情况渐渐透着一些沉重,三人看着乔珺云欣慰却又带了莫名意味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随即,就在乔珺云提起其他的事情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要说乔珺云知道付竹墨说出沈家还有血脉留下之后,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是惊惧,担心白晨娥被发现进而牵连出自己,却只能按耐下来的话。那么太后和温儒明完全就是被这个消息炸了。
原本的时候,能够一举端了乔家和沈家,哪怕是只起到了一些辅助效用的温儒明也是自得非凡的。可是,付竹墨在一段时日的软化之后,据说再次见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女高人之后,说出的这番话不吝于在她们母子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明明,当初诛了沈国辉九族的时候,是霍振德亲自去监守的。正因为足够谨慎,所以哪怕是一些旁支逃过一劫,那么被霍振德领人指认确定了三次的沈国辉直系血亲,绝对是全都死在了那一次!根本不可能有例外!
可现在付竹墨说的言辞凿凿,哪怕是没有说明侥幸逃过一劫的是谁,但也说了是个年纪轻的女眷。温儒明担心于此女很有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完全是迫不及待的就将霍振德宣入了宫中。
在沈家还有血脉存世的消息莫名外泄之后,温儒明做出了如此举动,简直就是另一种肯定,肯定了沈家的确是冤枉的。朝廷中从来不缺乏投机取巧之辈,在温儒明还头痛要如何隐蔽的将那个沈家女眷找出来然后处死的时候,就有几个曾与沈家是‘至交’,但是在沈家遇难的时候却倒打一耙的几位臣子,就联合起来上书了。
要说这些人也真挺能作的,你要是上书直接将折子递入宫中不就得了吗。偏偏有人自认聪明,直接带了几个一路子货的巴掌大小官,联合起来跪在皇街连接的宫门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已经跪了许久,还有带头的捧着奏折高喊道:“皇上!沈家之冤已经持续了数年,无论是为现在还没有找到的沈家遗留女眷,亦或者是为了澄明真相,还请皇上立即彻查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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