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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风哄着三个孩子玩儿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胡恪之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让人把孩子报下去,自己做到正座上,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梓潼,你有话对我说?”
“这宫里本是我们三个人,如今多了芸侍君,也不过是四个人,只是似乎陛下还忘了什么。”
“呵呵”,凯风放下茶杯,拉着胡恪之一同坐在正座上,说道:“朕的梓潼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贤惠了?要是一直都这样,还真是能当好凤后啊!”
“哼。”
“朕知道你说的是徐图,说起来他还是母皇第一个下旨封的男官,朕如今也还在犹豫该如何跟那群大臣说,男子入仕,本来推行了也就几年,如果他入了朕的后宫,那么后宫不得干政,就要放弃官职,他开了这个先例,其他的男官也会效法,嫁了人就不再上朝,那么男子入仕就成了一句空话了。”
“那么为难,不如去问问父后的意思,这召人进宫的旨意还是父后发的,既然迟早也要经过他,不如先跟他商议一下,也显得你有诚意。”
凯风左手拉起他的袖子,笑着说道:“难得梓潼可以想这么多。朕确实打算跟父后商议呢,兹事体大,说不定朕一个狠心,改了后宫不干政的规矩。”
“说的轻巧,那规矩是说改就改的?就算你是天之骄女,这朝日的女皇,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的,你现在就不怕那些大臣给你上折子了?”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你难道没看到母皇也是破了先例,准许男子入朝了吗?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朕自有打算。梓潼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对你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怎么,梓潼这是吃味了?”凯风搂住他的肩膀,一副没正行的样子,难得小胡子知道吃醋了。
胡恪之愁眉一锁,扶了扶额,说道:“唉,这下,宫里又多了一个会武功的。到底选秀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凯风心里咯噔一声,这人居然想的是这个,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唉,自己的凤后难道就一点不会为了自己跟别人争风吃醋吗?于是坏心的在胡恪之耳边说道:“梓潼,你这个样子,我想我应该不会愿意再给你一个孩子了。”
“为什么?”
“新人还没进宫,你就想着把我往别人身边推。刚才跟你说了你母亲的心思,你也没什么反应。别人都感慨‘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却巴不得我不来烦你吧?”
“她的意思?”胡恪之不屑的撇了撇嘴,“卖了一个儿子还不够,还要卖第二个进宫?她的前程光用儿子来换就行了吗?我当了凤后,就成天摆着国丈的谱,长此以往,你哪能容得下她?”
凯风看他这样,心里一阵酸楚,胡恪之虽然直率,但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已经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于是说道:“朕的意思,是不想再让胡家的人进宫,如今嫡长女已经有胡家的血脉,足够了,后宫现在看起来是相安无事,以后争斗的日子怕是不会少,后宫的人那么多,皇帝只有一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兄弟阋墙,这种事不能发生在朕的后宫,他不进来,你们还是兄弟,他进了宫,怕是你会难做。”
“你做什么,不用知会我。我心里不是不清楚,我在你身边虽然不过几年,但是你如何对我,我怎么能不知道?虽然左一个右一个的迎进府里,搬到宫里,但是从未因为别人冷落过我,雨露均沾。我的性子,这些年你早就摸透了,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服软的。但是大事上,我也不糊涂,天子枕畔岂容他人安卧?母亲这么做,是沉迷在权势之中,忘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凯风看了看他轻蹙的眉头,用指腹轻轻一推,说道:“难的不是自己想做个无欲无求的人,而是应付那些不想让你无欲无求的人。官场的水,太深,你母亲火候不够,掌握不好自己的度。若是可以,你也该找人提点她一下,手不要伸得太长,朕身边的人不是当画看的,很多消息,不管朕愿不愿意知道,都会传到朕这里。”
“陛下想要对付家母了?”凯风刚刚捋好的眉头,又皱起来,凯风看他这样,也不再弄,说道:“还没到时候,不过敲山震虎还是可以有的,希望你母亲迷途知返。朝堂的事,你也不需要问太多,我实话告诉你,御史台不是谁都可以操控的。”
胡恪之大惊,问道:“家母跟御史台之间……”御史台的人位卑权重,做的是皇帝的眼睛,监察百官,直接对皇帝负责,御史台跟官员相护,这跟挖了皇帝的眼睛有什么区别,没有一个女皇会容得下的。
“你且放心,无论她怎样,都不会祸及你。你陪伴我多年,我信得过你。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芙煜永远是嫡长女,你在一日,自然就是我朝日的凤后。唉,这些事,本来不该跟你说的,只是又怕你误会,不到不得已,我不会针对胡家,但是今时今日把话放这里,也是给你提个醒儿,他日如果真有意外,也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