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天下人太多,我管不了他们是怎么看我的,也不在乎,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更关心你是如何看我的。你是我的正夫,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唉”,胡恪之长叹一声,说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从我离开胡家进入你府邸的那一刻,我们的荣辱就系在一起了。你如何知道我心里的难处呢?母亲,她不信我啊!我流落在外多年,不是她亲手所教,加上素日里行为放肆一些,她更是看不上我,只是当时时局所迫,她必须要挑一个儿子攀上高枝儿,这才会想到了我。如今,什么都有了,又嫌弃我不好控制,巴巴的想再送一个人进来,最好替了我的位置。”
凯风心疼的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听着他木然的讲述自己的故事,自己从不知道,在他心里是这样的,他素来张狂一些,任性一些,想来是因为得到的太少又看得太透吧。
又听他接着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的缘分,从那块回文锦就定下了吧?我总是想着,有那么一个人,也肯大手笔送我一块回文锦,不是金钱上的大手笔,只是心意上的不吝啬。那里你将那块回文锦送了卢歌,之后我嫁入你家,什么样的宝贝都不缺,你却从没用心给我做过一件东西。你常常说我大度,其实,哪里是大度呢?不过是不敢做什么奢望,怕希望变成了失望罢了。”
“朕……”
凯风无所适从,她会做琴,他不会弹,她会武功,他不会,她会琴棋书画,他不会,她会中医,他不会,她会的他都不会,原来,不是他喜欢卢歌,疏远自己,而是自己喜欢的他都不会,为了不受伤,所以早早的把自己推给别人,凯风想到这里,突然察觉自己眼里的泪水,这个人,死要强,但是内心却比谁都柔软。
...
以前听人说过一句话:要你滚你就滚啊,冲上来死死抱住不会没事儿了吗?那么多少次,自己在他这里负气离开,留他一个人对着这冰冷的宫墙,自己却没有一丝愧悔,多少字自己与他针锋相对,看他怒不可遏,自己在心里窃喜,自己总是觉得给了他锦衣玉食,给了他不低的宠爱就足够,却不知道,自己明明应该是那颗心的主人,却做了那个人的过客。
“朕,对不起你。”凯风用双臂困住胡恪之的瘦弱的身躯,“但,朕从来都不后悔娶了你。若是没有你,朕的生活不会如此多姿多彩,从你来的这一刻,就注定是朕这里国色天香的牡丹。你既然想要一个孩子,就该好好地把身体养胖,这样单薄,朕如何放心?现在我还要去跟父后商议事情,就不在这里多留了,你晚上给朕留着门,今晚朕过来陪你。”
“不是前几日刚来过?芸侍君刚进宫,怎么不多陪陪他?”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凯风说完,在他额间轻柔一吻,就带着人离了凤藻宫。胡恪之一个人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有她的温度,她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说对不起,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跟他道歉,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很小就跟家人失散,跟着师傅,过了多年自由日子,除了刺绣裁衣,自己什么都不会。后来回了胡家,赶鸭子上架学了几日的琴棋书画,也没什么长进,母亲对他有愧,对他很好,他也一直以为母亲是真心待他。要不是回门那天,自己小解,无意间听到继室跟母亲的谈话,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原来,母亲只是想让自己占个位置,时机一到,二弟长成,就让自己把二弟接进宫里,母亲让自己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不甘心,他心里有苦,没有女儿,母亲会借口说繁衍子嗣让二弟入宫,有了女儿,母亲会说他地位不稳不识大体,还是要让他入宫,他不敢贸然跟陛下开口说不要让二弟进宫,他只能笑着做一个大度的凤后,他常常坐在窗边,一呆就是一上午,自己全部希望都在孩子身上,不是在君主的身上。
可今天,这个人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知道自己所有的失落跟悲凉。自己今日说她从未因为别人冷落过我,下面却藏了几句,也从没偏宠过我没有说。皇帝待他都是淡淡的,例行公事一般恩宠,都没有过什么特别的心思,卢歌有回文锦、徐图有千里鸿雁传书、芸侍君有她无条件的信任,贵君是个特例,权且不提,看看自己,只有她的嫡长女。
她常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是一个人疼惜恩宠怎么可能平均呢?
唉,卢歌常常劝自己要放下身段,做个温柔的人,不要总是惹她生气,可是每次看到她注视别人温柔的眼,自己心里就一阵难过,和他成婚是圣旨,跟他同房是规矩,若不是自己开口,她都不肯碰自己。呵呵,孩子是自己要的,现在自己没开口要,她就不给,在她心里,应该从没真的想过要几个他们的孩子吧?
她说她今晚来,可是来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做完了事,就睡觉?胡恪之凄苦一笑,脸色更加苍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