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听鞭声。长鞭划破空气,“啪”的一声在阮绵绵耳边响起。阮绵绵左闪右避,恨不得多出几条腿,小郡主却对这猫抓老鼠的游戏不耐烦了。
“堵住!”她扬着下巴,冲侍从下令。
“阮姑娘,得罪了。”路被堵死,侍从话中带歉意,手下却没留情。不听郡主的命令,鞭子就该落到他们身上了。
唉,都是可怜人!阮绵绵心中感叹,也不想躲了,便道:“郡主,咱们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何苦穷追不舍。若是民女无意中冲撞过郡主,也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不挥鞭子,旁的好商量。”语毕,阮绵绵瞥了眼油光透亮的蛇皮鞭,有些发怵。这玩意甩到人身上应该很疼吧。
“说的倒好听!”清宁郡主得意地踱步,一手执柄,一手抚鞭。她停在阮绵绵身前,微弯身,凑近道:“我要你离开王府,跟苏策哥哥一刀两断!”
她顿了顿,美目流转:“只要你应了这事,本郡主私库里的宝石珍玩任你挑!”还真是财大气粗,阮绵绵嘴角抽搐,你爹知道你这么败家吗?
“你若想嫁人,府中侍卫凡有相中的,本郡主就求父王给你指婚。如何?”
其实不怎么样啦,阮绵绵暗自吐槽。不过小郡主还挺会说服人,要不是任务在身,阮绵绵没准就同意了。毕竟天天被人拿鞭子追也不是什么赏心乐事。
“唔,郡主。”为了人身安全,阮绵绵可谓煞费苦心,“您是千金之躯,我自是不敢与您相争。不过有句话,我只能跟您一人说。您听了再决断也不迟。”
清宁郡主狐疑,细眉扬起,她挥散众人,侧耳聆听。
“郡主,我已身患顽疾,时日无多。”阮面面故作悲痛,“或许明日,或许一两载就得去见阎王老爷了。”
小郡主上下打量着她,显然不信。
“别看我现在跟没事人似的,这病说犯就犯,一犯就必死无疑,华佗在世也难救回。”阮绵绵继续编造,也不知道这小郡主会不会相信。
“你得的是何病?”清宁郡主迟疑试探。
“唔,一种我家乡的病。叫禽流感。”阮绵绵乱扯一通,“郡主,你去问问厨子就知道,我历来喜欢吃烧鸡烤鸭。这病就是从家禽身上传来的。可怜我花样年华,就得死于这样不堪的顽疾。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是什么怪病?本郡主怎么从未听说过。”清宁郡主扫了她一眼,威胁道:“要是让本郡主知道你在骗我,非抽得你哭爹喊娘不可!”手中长鞭似是蠢蠢欲动。
“怎敢诓骗郡主!”阮绵绵只差指天发誓,“我家乡在海中孤岛,这病就我们那儿的人才会得!唔,这是一种先天缺陷对,缺陷。”
“那你更得离开苏策哥哥!”小郡主离了几步远,颇为嫌弃地望向软绵绵,“免得那什么脏病,传给了苏策哥哥。到时候本郡主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遭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阮绵绵当然不能就此放弃,她努力圆回话茬:“郡主说笑了,这病可不会传染。不过若是此时我离去,并年少早逝。往后定会成为郡主和苏公子中间的一道坎。”
阮绵绵脑瓜子转了转,违心道:“郡主天真浪漫,不晓得这人性复杂,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难以割舍。不如郡主听我一言,徐徐图之,让我与苏公子分离。往后他想起我尽是厌倦,自然不会影响与郡主的感情。这岂不是更妙?”阮绵绵循循善诱,一副全心全意为郡主考虑的样子。
“倒是个口齿伶俐的!”清宁郡主倒不上钩,她勾起冷笑,“本郡主可信不过你。”
“郡主,您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民女会以行为证明给您看。郡主不妨好好想想,此事于您并无损失。民女得了这病,也不盼别的,只望早日重归故土,也好落叶归根。”阮绵绵在一旁细细引导。
“可你们住在一块,本郡主就是心里不爽快!”清宁郡主果然是个直率的。
阮绵绵咬咬牙,下了剂狠药:“早先我与苏公子已同住六载。郡主又何须在意这几日光景。不过是枉然。”
“你!”清宁郡主怒极,手中长鞭高高扬起,却还是放下。“且信你一次!”清宁郡主收起长鞭,背身离去。行至几步远,又停下转身,冷声道:“阮姑娘,本郡主生平被忌被诓骗。你是真病也好,假病也罢。早日离开,方为上策。明白吗?”
“承蒙郡主赐教。民女晓得。”阮绵绵浑身虚脱,勉力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