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虚的伸手,示意陆峰和他避开详谈。
那无有批带甲胄的人和陆峰进入了“帐篷”之中,对着陆峰行礼。
陆峰回向。
那人先自报了家门,止叫陆峰无有想到,这人还真的是一位“民间术士”,身兼数职,走的是“佛道巫”三教的路子。
不过统统不精。
都止粗粗涉猎。
不过这就足够了。
他姓刘,自己亦有一个不明不白的雅号,叫做刘六观。
这六观,就是观天,观地,观山,观水,观风,观相。
不过此刻,这位刘六观坦言,他的确是在追寻一只“厉诡”,从远处追到了此处,快要寻到踪迹了。
“长生天的游骑兵。”
刘六观徐徐说道。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套茶具,放在了陆峰的面前,为陆峰熬煮清茶。
绿茶的香味飘忽在了这里。
陆峰心无波澜。
若是以前,嗅到了这味道,陆峰会热泪盈眶,但是现在,此物已经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了。
说实话,陆峰彼时对于这清茶,兴趣不大。
这其中无有酥油,更无有了牛奶。
喝起来不甚爽口滑利。
不过他还是端起来了这考究的茶杯,听刘六观继续说话。
刘六观察言观色。
他从头至尾就无有询问陆峰这位僧侣,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他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刘六观贴近了陆峰,缓缓说道:“这一番到来,我等就是为了追到‘长生天的游骑兵’。
本来‘长生天的游骑兵’初初出现之时日,就出现在汗王家族的地盘上。
——自从僧侣们来到了草原之后,原本信奉长生天的人,都改信了佛菩萨,原本的那些萨满,亦都变了模样,大多都落入了庙子之中,由僧人们学了这萨玛的手段。
当时的朝堂和部落们的汗王们,都将这些事情,写在了天上,写在了地上,写在了心上。
写在了碑文上,写在了此处和彼处。”
他说的“此处”和“彼处”,说的无止是地点。
陆峰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
在说起来“长生天的游骑兵”的时候,刘六观尚且左右的看,仿佛害怕这“游骑兵”顷刻之间,出现他的面前一样。
刘六观观察着周围,随后说道:“然后‘厉诡’就出现了。
他们每一次出现,都比上一次的数目要多。
不过无管这骑兵的多少,这都是一只‘厉诡’。
这一只‘厉诡’,就是‘长生天的游骑兵’,亦就是最初的那一位。
可是直到现在,我们亦无可得知这最初的‘游骑兵’,到底是谁,不过这人数若是多了,它便完全了。
‘密法域’所有的‘厉诡’,不过都在追求一个‘完全’。
不过都在追求一个‘一’。”
陆峰未有说话。
他再饮了一杯茶。
‘都在追求一个一?都在追求完全?’
陆峰忽而想到,完全的“厉诡”,到底应是甚么模样?他是否见过完全的“厉诡”?
念头一瞬间发散的太过于怵然,以至于陆峰直接燃烧起来了“智慧火”,将所有的念头都遏制住!
刘六观也被眼前大僧人头上冒出来的火焰,吓了一跳。
好在转眼之间,眼前的大僧侣就恢复了正经。
陆峰转动起来了自己手中的“转经筒”,一时之间,此地都是慈悲韵,连带着外面站岗的僧人和甲士,俱都得到了好处。
波纹一般的慈悲韵,肉眼可见的从陆峰的“转经筒”之中出去。
便是刘六观,都吃惊不已。
“永真上师好深厚的佛法修为。”
在“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之中,能够有如此雄厚的“慈悲韵”的僧侣,并不多见,陆峰直接抚平了眼前刘六观略微有些惊恐的内心。
和“章京家族”之中这些人的谈话,叫陆峰所得颇多。
止一二念头下来,陆峰就觉得“物超所值”。
故而陆峰欲要打探出来更多之信息。
眼前的刘六观,和陆峰所想一般,六观之术,驳杂不精,但是相反的,他却一定是有其余的本事,可能无用在斗法上,但是用在其余的“风水堪舆”上,亦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
继续说道:
说道:“‘长生天的游骑兵’,按照你所说,‘厉诡’都在追求一个一。
那他们是在护卫‘长生天’,还是想要化作‘长生天’?”
见到“永真上师”对于“长生天的游骑兵”感兴趣,刘六观也松了一口气。
他细细的说道:“好叫上师得知,事情并非如此。
这‘厉诡’之所以叫做‘长生天的游骑兵’,是应这名字,是一位百岁有六的老萨玛所立,他说这‘厉诡’出现,是为了凑齐当年的护法骑兵。
这些游骑兵,俱都是为了找到当年各位汗王们立下来的契约之地。
想要将那如同‘眼中钉’之物,从‘长生天’的身上拔出去。
所以,他们是护卫‘长生天’的游骑兵。
可是啊,永真上师,这又如何可能?‘长生天’便在这里,便在此处。
如何能有东西,可以钉在‘长生天’的身上?这些话语落在了‘扎举本寺’的诸多大佛爷耳朵里面,这些大佛爷亲自发出过声音。
他们说,这是‘妄言’。”
刘六观将所有之一切,徐徐说出。
陆峰光是在一边听着,无有说话,看到刘六观看向了自己的眼神,陆峰平淡说道:“饮茶,饮茶。”
刘六观见状,止好拿起来茶杯,啜饮了一口茶水。
陆峰说道:“所以你是追查‘长生天的游骑兵’到了此处,却为何是你来追查‘长生天的游骑兵’?”
刘六观脸上露出来了苦笑,说道:“也是无有法子的事情。
谁叫小可领了这一趟活计呢!
若是叫‘长生天的游骑兵’真的回归到了完全。
那这一队骑兵出去,便是草原上的各个家族,都可能拦不住这一只完整的‘厉诡’。
到了时节,我等俱都会化作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