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这里,他似有些踌躇。
在思考,接下来的话,是方便说,还是不方便。
不过陆峰看他状似拿捏。
陆峰见状,饮了一杯茶,无有在意他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止在意自己这边的事情,稳如须弥。对方在陆峰“大慈悲韵”出现之时日,连自己的内心都收束不住,那丝丝缕缕的心意,俱都泄露出来,叫陆峰得此一观。
他在陆峰面前,无有了秘密,所以陆峰观察得,此人有小智慧,无大神通。
不过也无挂碍,六根世界,哪个又能脱凡出尘呢?
刘六观也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也无感觉丢脸。
他止立刻转变了想法,满脸堆笑说道:“永真上师在大庙子里面,却可能无知其余地方的苦楚。
‘扎举本寺’虽然名义上为‘五大诸侯寺庙’之一。名气大的很,但是其实,盛名之下无虚士,旁人都说的小了些。
虽然修习的都是一个部派,可是‘扎举本寺’和‘诸法本源之寺’,原先无有挂碍关系。
单单从自主来看,草原上的寺庙和大冰川以西的寺庙,那是两种寺庙。
就算是‘诸法本源之寺’的‘呼图克图’,亦约束管理不到草原上来,就算是现在,亦有了些联系,但是亦不深厚。
所以在草原之上,‘扎举本寺’说一不二。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事情,‘扎举本寺’的佛爷金口玉言。
‘诸法本源之寺’着实是距离此处太远。
便是按照汉人所说的,此处就是‘天高皇帝远’。
但是‘扎举本寺’近些年。”
刘六观想要说出些不中听的话语来。
不过却不须得他说出来。
陆峰听到了他的心声。
三个字。
不济事。
不过对于这个评价,陆峰知道,这也无有甚么值得隐藏的。
“扎举本寺”,的确是大不如前。单纯的以庙子之中佛法最高的座位来说,措钦大殿的“呼图克图”席位,便是明证。
在四位广字辈分的上师圆寂时日。
措钦大殿上的佛位,比现在应要多一倍以上。。
但是到了现在,措钦大殿上七八个佛位,无可得知在这期间,庙子之中到底是失去了几位“呼图克图”。
再加上庙子之中原本的选拔制度,“第六阶次第僧侣”数量自然不少,可是再往上便稀少了诸多。
至于“第四阶次第僧侣”和“第三阶次第僧侣”,都如同是草原上的草籽送了出去。
就连庙子之中,寻常都见不得多少。
也就幸亏了庙子之中底蕴深厚,否则的话,庙子早就“青黄不接”了。
不过说到这里。
陆峰压制住了自己最“大逆不道”的一个想法,徐徐推测。
陆峰首先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尸陀林”。
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魔口大轮”。
它们其实亦都是在寻找成为“一”的可能。
连他的化身亦是如此。甚至于诸位佛菩萨,亦其实都是“一”,都是“大日如来”所化。
陆峰手头的“转经筒”,此时转的更快了,有些事情便是自己有智慧在身上,但是无有朝着这边想,那如何也参悟不透。
可是这一下,陆峰却有了恍然大悟之感!
所以,“由死转生之轮”是否也为一个完整的“厉诡”。
若不是,“由死转生之轮”的完整版本,究竟是甚么样子,难道真个如同是“六道轮回”的模样,或者说是“逆转六道轮回大轮”?
陆峰在前头,遏制住的念头便是,若“密法域”的诸多“厉诡”,俱都是一个个散片的话。那么,它们倘若是和成了一只完整的“一”,究竟有多可怖?
所有“厉诡”化作了“一”?
陆峰不自觉的,就将这所有一切,和“大日如来”扯上了关系,不过旋即他立刻就斩断了这种“亵渎”,“大逆不道”之想法,随后“百字明咒”开始“忏罪”!
刘六观无有想到眼前的“永真上师”忽而开始了“忏罪”,他这里亦不好留下,于是乎就悄悄的先出去了。
留下陆峰一人在“帐篷”之中。
而陆峰在“忏罪”之前想到的事情是——如果刘六观说的事情属实,那么“甘耶寺”之外徘徊的“厉诡”,是不是也为了形成这个一,方才在“冈措白玛”,不愿意离开。
若是,那么,那“厉诡”要的剩下来的部分,到底在庙子的甚么地方,是在庙子之中的“瓶子”之中,还是在庙子之中失去的“巫教”古迹旁边?
想到这里,陆峰便虔诚“忏罪”。
其余的僧侣听到了“帐篷”之中传出来的“百字明咒”,也不朝着里面走,止用谨慎的态度,面对着这些“章京家族”的人,防止他们暴起伤人,害了这边。
刘六观走出去,他身后的几个甲士护住了他,将他和一位矮小的甲士,放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那甲士轻声问道:“六观先生,那僧人,是否可信?”
在说话的时候,他手中夹着的的一张符箓,顷刻之间化作青烟,护持此处,叫外头的人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闻言,刘六观说道:“那僧人应是可信的,止他看起来,可信却不可亲近。
我止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他头上就冒出来了火,随即便开始忏罪,我也说不好这是好还是不好。
我和他说的,也是我等皆知道的一些事情。
但就是这些事情,他居然都能引起来‘业力大潮’。
和他在一起,业力缠身,到时候我等可不是他身边这业力的对手。”
刘六观眼神之中举都闪烁着精明的光。
对着甲士说道:“大人,我的意思是,算了,这件事情不须的拉住了他,叫他入伙。
若是拉上了他,事情是吉是凶,我不知晓。
但是我刚才对着他相面。”
那大人听闻了此言,说道:“你相出他如何?”
刘六观说了八个字。
“有皮无骨,有骨无皮。”
甲士闻言,也沉吟一二,说道:“我一直听闻,你素来都是‘禽兽相面之法’。
以‘禽兽’为寓,假以拟人。
可是你这现今八个字,何解?”
刘六观说道:“大人,我这一脉的相面法,便都是从骨看皮,从皮看骨。
可是永真僧人,粗看无碍,细细一看,便发现这个人的皮相,他的皮和他的骨,俱都不是一样。就算是死人,就算是剥了皮子的人,都无可能如此。
我观他。”
说到这里,刘六观踌躇一二,方才继续说道:“像是‘厉诡相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