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外,却不是被提防着的苏家人,而是——荣乐长公主。
“我第一眼瞧见汝婴的时候,就晓得她跟苏家一定有关系。”荣乐长公主的确很会说故事,随着她的娓娓道来,殿内众人也慢慢被勾去了心神。
谢珝真却并不惊奇:“想来是因为秦姑娘与苏小公子,生得很像吧。”
“娘娘慧心,的确是如此。”
“皇姐就别瞎夸本宫了,本宫不过是也见过生得相似的龙凤胎而已。”谢珝真自当了这个皇后,便将身上那锋锐的棱角收起不少,只是该扎人的时候照样扎人,且都是朝着人心窝子里扎的。
荣乐长公主表情一变:“娘娘说的,是先镇国将军,与叶乡君家里那对孩子?”
她自然也是识得君家兄妹的,嘴角当即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那我这故事描述起来就更方便了,汝婴和她哥哥,生得可比君家那两个更为相似,若是穿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就这么站在别人面前,别说谁是谁了,连谁男谁女,都分辨不出来呢!”
“哦?那苏小公子定是被他父母养得极其娇贵了。”谢珝真如今已经不是初入宫时,对这些世家官宦什么都不懂,只一心头铁硬闯的了。
那些最爱强调世家出身的,其实早已落败,家里头的规矩多,也腐朽,尤其养出来的女孩子们,与大盛宗亲、勋贵和部分寒门官员家里的女孩子简直是活在两个世界里。
世家的女孩儿们端坐在绣楼上念读女四书的时候,其他女孩儿或许正呼朋引伴地从那楼下打马而过呢。
而他们在抚养男孩的时候,却又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要么从小就给那男孩儿一切他们家族所能拿得出的最好资源,养育出一个最符合世人心中印象的翩翩公子;要么,就无限放纵那男孩儿,衣食住行统统都要精细,连一根头发丝,一枚指甲盖都要好生养护。
这般养育出来的男孩儿,那叫一个肤如凝脂,面若春桃,更敷粉簪花,甚至涂口脂擦胭脂的也不在少数,老实说,从个人审美出发,谢珝真不太喜欢这种身娇体弱的男子,但私心里还是很乐意看见他们继续这般“娇弱”下去。
“的确是娇气得很,也水嫩得很。”荣乐长公主故意说了句隐晦的荤话,见面前的皇后娘娘显然是听明白了,却并未露出与旁人一样暗藏不悦嫌弃的眼神,反而隐隐带着笑意的时候,饶是花丛老手的她,也不禁再添三分欢喜。
笑罢,荣乐长公主继续说道:“可惜男人都是那个样子,年纪轻些的心思还算干净,但年纪一上来啊,心思可就活泛咯。”
“苏家人以为我喜欢驸马,就会对他言听计从呢,以为我不会认真去调查那女子的身世,只可惜我对待自家驸马向来乐意花心思,查着查着,就把那女子和她腹中孩子的来历全都弄清楚了。”
荣乐长公主眼中并不见恼怒,反而愈发地开心:“事发之后,苏小子口口声声说都是那女子蓄意勾引,他起先是厌烦的,只是不知怎地,就在酒后与那女子滚到了一起,定然是她在酒水里下了药物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