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摇摇头,“我要生病。”
“为何要生病……”碧草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忽然明白过来,“我这就去打。”
如今还未完全入夏,井水冰凉,一个不慎,很容易着凉。
眼看着顾昙在井水里泡了一遍又一遍,嘴唇都有些发白,碧草扑到水桶边。
“姑娘。可以了,可以了……你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眼泪滚落,碧草想要把顾昙扯出来。
顾昙抖着牙关,推开她:“我能受得住。”又在水中泡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
“碧草。若是一会我烧起来,不要太早去叫人。还有浴桶里的水悄悄地处理。”
顾昙裹在被褥里,昏睡前艰难地吩咐碧草。
如今院子里其实侍候的人都是萧暄的人,一个不慎,就会让萧暄发现她病倒的真相。
更别说他本就是那样敏锐的一个人。
睡到傍晚时分,顾昙只觉着浑身冰冷,喉咙里却似有火烧。
她知道是井水起了作用,睁开眼,看到碧草趴在一旁的卧榻前。
她没有作声,在鼻间火热的气息烘烤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变得漆黑,整个人都要被热干了,这才轻轻地叫了声:“碧草。”
碧草听到响动,立即跳了起来,抬手来摸她的额头,吓得立即缩回手。“姑娘。实在太热了。不能再等,我去叫人。”
顾昙没有拦她,“你小心一些,照顾好自己。”
碧草却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
“姑娘。你若是不好,奴婢好好的有什么用。”
两人相依为命五年,碧草早就没有自称奴婢,这下是真的急了。
顾昙笑笑:“我哪里会那么容易不好。我是想着你好好的,才能照顾我啊。”
碧草用袖子抹着眼泪,“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去前头告诉太子,顺便请大夫。”
顾昙点点头:“你去吧。”
然而,碧草却连书房的门都没能进去,在门口就碰到软钉子。
青痕不知何时来了荒园,这会守在书房门前。
“殿下如今正忙着,这时候怕是不能见你,有什么话,你留下,等殿下忙完,我替你禀报。”
若是从前,碧草对于青痕的话会选择相信,可经过那样两次青痕阴阳怪气的态度,她如何听不出这是在阻拦自己。
“那殿下什么时候忙完?”
若是其他的,太子不见也就不见了,可现在得请大夫,就不得不见到太子再说了。
姑娘烧成那样,若是再晚,人烧坏了怎么办?
青痕拢着衣襟,眼尾微微抬起,“这如何知道?”
她不做这个动作还好,一做这个动作,碧草就看到她脖颈上的红痕。
虽说碧草还只是个未出阁的丫鬟,可是顾昙和萧暄在一起后,她时常会在自家姑娘的身上看到这样的印记。
难道说……
她有些不信。
“青痕。你到底为何要针对姑娘?从前她待你不薄。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想要找到你。”
碧草脑中很乱,质问起青痕来。
只听到这句话,青痕的脸色变得比之前难看几分。
“待我不薄?好意思说出口?”青痕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过只说了半句就没继续,而是转而赶人:“这里是书房重地,殿下在见重要的人。若是打搅了,你能负责吗?”
碧草忍着要上前和青痕理论的怒气,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着急。
于是她也没站在书房门前,而是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只等萧暄从里头出来就冲上去。
奈何,就算她等的脚都酸了,也不见屋子里有人出来。
而青痕也早就不见了踪影。屋内燃着的灯火将影子投在窗上,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时不时靠近,又时不时地分开,很是亲密。
碧草第一反应是青痕进去见了太子。
而且,他们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