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流浪在外头,慢慢就不见了,也不知她们去了何处。
就算有人报官,官府也不会为一个流浪的孩童花费太多的力气。
顾昙敛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答。
说起来,她能够安稳的在扬州呆上这么久,贺清随功不可没,说起来是对她有恩。
踌躇半晌,她道:“就算是一只雀鸟,也会有自己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也甘愿。”
谁能说她逃出京都,来到扬州就是正确的呢?
不论如何,当初的事情发生在京都,怎么都是在京中查探更方便的。
但她就是想要离开萧暄,离得远远的。
现在这样的日子,很好。哪怕她将来无法为父亲查清楚真相,她也做到答应父亲的那句话:好好生活。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贺清随的问题,却让贺清随想得明白起来。
他心头有些苦,有些涩。
“顾娘子……”贺清随清清嗓子,“当初我会来扬州,其实是有缘故的。”
见顾昙想要说话的样子,他立即道:“还望能听我说完。”
若是今日不说,他怕再没机会说。
“当年顾先生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很早就知道你,那时你是神女,只能远远地看着。”
“当然,你现在依然没变,是我生出了妄心。我敬佩顾先生,了解过他很多的事,知道他的夫人是扬州的。”
“我会来扬州,是特意的。”
他第一次,狠狠地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女郎,“我猜到你会来扬州,于是赌了一场。”
他赌对了,也赌输了。
顾昙沉默了会,接着朝贺清随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扬州,却没想得那么准。贺公子,谢谢你。”
她不知该如何的表达,可她真心诚意地感谢他。
他是个善良的人,认认真真地当差,宁愿穿着旧衣,吃着粗糙的食物,也愿意把银钱省下来收留孩子们。
“以后,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顾昙猜测到肯定有什么状况,才让贺清随有这番举动,也许她应该离开。
以萧暄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真让他找来这里,看到贺清随,肯定会迁怒于他。
眼下要走了,她也不想骗他。
“我离开京都,是为了查父亲的事,如你说的,父亲必定是有冤屈,可我现在还没有线索。”
“不过。我不愿意牵累你。待明日与孩子们道别,我和碧草会离开这里。”
贺清随却瞪眼,“你能去哪里?你能牵累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何来牵累?”
他只恨自己的太弱了,无法庇佑她。
顾昙愣了愣,被贺清随逗笑了。
“就算明日不走,待年后我也是要走的。”
贺清随怎么会不知道,“那到时候我帮你弄路引。”
“好。”顾昙点头。
两人在门前说着话,可不远处的巷口却有人眨了眨眼睛,尤其是看到顾昙时,眼睛都亮了起来。